許暢小聲“先生這一次的做法,和直接跳河也沒什么差別。”
朔方哽住,就更和老小孩一樣氣呼呼地坐在角落里。
賈珠看著先生那顆明顯的光頭,咳嗽了一聲,平靜地說道“先生,此行去,是一處莊子。那是我妹夫名下的地界,你在那里安歇,不會有人去打擾的。”
半晌,朔方嘆息了一聲,“你其實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這條命沒了就沒了,也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學生在意。”賈珠平靜地說道“先生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學生卻是在意先生。”
朔方對上賈珠的視線,縱然這心里有一百種解釋的法子,最終還是閉嘴不言了。
馬車內安靜了好久,朔方才主動打破沉寂,“你是怎么這么快就追上來的”
賈珠斂眉“當初我在送走先生時,就留了個心眼,生怕先生只不過是故意糊弄我、”
朔方故意咳嗽了一聲,賈珠沒理他,自顧自說下去。
“這對先生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可能之事。所以,在派人跟著你時,我就提前囑咐過他們幾個。”賈珠慢吞吞地說著,“后來,太子殿下也曾警告過我,關于先生可能出現在的結局,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當,故而追了上來。”
他眼下本來就不能回去上值,左右無事,翌日就帶人追了過來。
“太子”
朔方皺眉,他對皇家都沒什么好感,就算賈珠坦言他是被太子所救,朔方也不會因此生出幾分動容。
賈珠知道他如此,也沒多說什么。反倒是朔方自己主動提起,“太子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他不是懷疑賈珠會對外人說。
那天賈珠會趕忙送走他,就是為了庇護他。朔方不至于連這個都看不清楚,可正因為賈珠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太子,那太子,又是怎么知道、或者說,猜到關于朔方的選擇
朔方自認為和太子一點都不熟。
賈珠“”
這是個好問題。
畢竟太子殿下是靠著近乎作弊的辦法,誰讓他擁有另外的記憶呢
賈珠搖了搖頭,“這就要問太子殿下了,我并不知情。”
有些事情,縱然是先生也是不能說的。
朔方先生皺著眉,似乎在沉思此事,半晌,他緩緩說道“那個盒子,你們帶在身上了嗎”
賈珠看向郎秋,郎秋立刻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他原本是要遞給賈珠的,可是賈珠朝著他搖了搖頭,讓郎秋直接拿給朔方先生。
“先生既在,這東西還是要完璧歸趙。”
朔方看著放在他膝蓋上的盒子,搖著頭說道“這東西,本來也是要拿給你看的。”他在盒子的邊緣搗鼓了一會,似乎是在開啟什么機關,半晌,這個盒子猛地在他們的眼前彈開。
這馬車內幾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這個盒子的上面,只見這其中放著一把古銅色的鑰匙,看起來異常古樸,好像是有些年頭了。
朔方先生將古樸鑰匙拿出來,遞給了賈珠,“以后會用上。”
賈珠皺眉看著這把鑰匙,而后看向朔方,“這難道是某些藏寶地的開門鑰匙”他開玩笑地說道,畢竟看著朔方先生這么鄭重其事,還是難得一見。
朔方先生下意識想要捋著自己的胡子,抓了一把肉下巴,可惜地說道“要真這么說,也是差不離。仙師特地趕來殺我,也是為了取得這個東西。”
只不過朔方先行將這個東西給送走了。而且是放在了賈珠親近的人身邊,只要能及時將這東西送到賈珠的手里,仙師就算計不出來這東西的方位。
“仙師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郎秋大咧咧地說道,言語間頗為不敬,“為何先生看起來,總是如此敬畏他”
朔方思考了一會,緩緩說道“他是個很有蠱惑力的人,早些時候,白蓮教其實已經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大家的教義各有不同,行事作風也各有偏好。有的人會劫富濟貧,有的人受百姓愛戴,也有的和官商為伍,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