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奇怪的感覺,讓朔方先生知道,仙師隨時都有可能找到他的蹤影。
為了不連累郎秋和許暢,朔方先生提前支走了他們兩個。
如今,這已經是,他最后的路了。
仙師的臉上露出少許悲痛,憐憫地看著他,輕聲細語地說道“先生執意要如此”
“你縱然會成功。”朔方先生忽而說道,“哪怕你真的能蠱惑他,可到最后,他還是會看透你的真面目,就如同我一般。”
他搖著頭。
“你永遠都不會成功。”
仙師知道他說的是誰。
朔方先生也知道。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仙師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動手。”
門口的幾個人早就翹首等待,一聽到仙師這命令,立刻就獰笑著朝著朔方撲了過來。
朔方嘆息著閉上了眼,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轟”
一聲驟然的巨響,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是接連的腳步聲,猛然朝著二樓沖了上來。那些人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伴隨著吵雜的“官兵”“官老爺”“且等等”的雜談,徑直地沖向了二樓最后的房間。
為首的人一把踹開了門,提著刀沖了進來,就看到一個光頭坐在屋內,驚愕地睜開了眼。他茫然地四下看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的命居然給保住了
官兵很快圍住了這個房間,而后,賈珠的身影緊隨著出現在他的眼前,讓朔方先生整個都愣住。
賈珠和官兵說了幾句話,這才繞過他們的封鎖,幾步走到了朔方先生的跟前。他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擔憂,“先生可還好”
“無礙。”
朔方下意識說道,緊接著又清醒過來,搖了搖頭,“無礙你是怎么”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賈珠打斷了。
賈珠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嘆息著說道“先生何不問問自己,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坐在這里”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惆悵,“不是和郎秋他們說,是有人來接應嗎原來來的,就是想殺你的人”
朔方先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賈珠會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他或許勘破了他的偽裝。他嘿嘿笑了笑,摸著自己的鼻子說道“這也本是我的結局,我認了。”
“先生認了,可我卻是不認的。”
賈珠搖了搖頭,看著朔方的眼神難得帶著幾分警告,這是希望他這位好先生莫要再亂來了。然后,他讓郎秋和許暢兩個人看著先生,自己轉身走出去,似乎是去和那些官兵交涉。
許暢和郎秋兩個人擠過來,面帶懊惱地說道“先生,你怎可以這樣故意支開我們要不是我們突然想起那日大人最后的吩咐,真就來不及救下先生了。”
“什么吩咐”
朔方先生最近養成了習慣。如果他覺得尷尬,他就會摸著自己的大腦袋。其實摸起來還是有點舒服,畢竟肉肉的,感覺別有不同。
許暢嘆息著說道“大人在送我們離開之前,曾經私下囑咐過我們,不管先生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都必定要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才可以折返。如果在路上,先生突然將我們支開讓我們回去,并且還托付了什么東西,或者交代什么話,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直接帶著他的令牌去求援。”
朔方先生繼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里,其實看著也蠻安全的。”
“是安全,但不是真的安全、”郎秋搖頭,“現在這地方,要是太子殿下搜查了過來,那肯定能夠抓住先生。先生說要在這里換人,我本該早點意識到不對,幸好真的能趕上”
好半天,朔方也不知道賈珠到底是怎么離開京城,又是怎么處理妥當這件事的。等他們一行人重新下了樓,回到馬車上時,朔方留意到這馬車的方向,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想送我去哪里”朔方道,“若是交給太子庇護,那我還不如直接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