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捏了捏眉間,神情可見疲乏。這些天,雖是不辦公了,可是賈珠還是整日往外跑,直到今天,事情才總算是辦妥了。
“甄家那邊,還是要多派一些人盯著,不要放松戒備。”賈珠道,“還有,之前說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許暢皺著眉說道“按照大人的吩咐,私底下都找過了,可是城中并沒有這樣的傳聞。”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
“大人,要找這樣的人,咱們這樣找,是沒用的。”許暢對這樣的事情,自有一套看法,“這些到底是陰私,從來都是口口相傳,如果沒能找到門路,就算是有再大的權勢,想要輕易找到突破口,也是為難。”
賈珠嘆氣,知道許暢說得沒錯。
自從朔方先生否定了床上之物是仙師的手筆,賈珠就知道,這里面還有另外的人手。只是,正如許暢所說,做這些陰私事的人,靠的是人,走的是隱蔽,是根本不會擺在臺面上來說。
若不能找對人,還真的難以突破局限,尋到法子。
正當他跨入院子時,賈珠最先看到的,不是正院內的燈火,而是站在樹下的人。
賈珠微訝,看著身著一身黑紅的青年,滿心滿眼都是歡喜。他慢悠悠地踱步過去,和他并肩而立,淡笑著說道“太子殿下怎么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來尋我”
靠近時,賈珠在允礽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氣。
他就知道,允礽這還不知是從哪處危險的地方回來呢。
“晚些要回宮,可想著好些日子沒見你,便來看看。”
允礽回頭,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賈珠,好像是要將他看得更加清楚些,直到確認他分毫無損后,這才又去看著賈珠院中的這棵樹。
“這些年瞧著,這棵樹,倒是也有些變化。”
草木不同于人,對于年歲的變化是遲鈍的。可再是遲鈍的,也還是會有變化。從前,太子看著這棵樹,總覺得無比高大。可今日站在這里抬頭看,倒也覺得從前厲害的東西,不過如此。
賈珠隱約知道太子心中的感慨,淡笑著說道“殿下,你要是再留在這樹下感慨,可真的要被凍死了。”
他的手指微微觸碰了太子的袖口,便感覺到那種入骨的寒意。他略皺了皺眉,將太子往著屋內推。
賈珠不在時,這屋內也是冰涼的。
不過總有機靈的,在聽聞大爺回來后,就早早地將屋內伺候起來,至少比外面還是要暖和些。
賈珠命人準備熱水,然后為太子親自取了大氅和暖手爐,一并將他給圍了起來。
太子一張雪白的臉抬起,銳利的目光落在賈珠的身上,就成了黏糊糊的蜜糖。他彎著眉眼,“阿珠,我可是要被你抱成球了。”
賈珠斜睨了他一眼,故意將他兩只手都按在暖手爐上,將他燙得哎喲了一聲,這才撒開手,叫人再準備泡腳的器具。
“孤只是來看看阿珠,一會就走了。”
“那也得暖暖身后再走。”賈珠態度強硬地說道。
院子內的下人快手快腳地將東西準備好,賈珠擼起袖子,親自將太子的鞋襪給脫去,還沒等將腳放入木盆中,太子就按住了賈珠的肩膀,“阿珠,我來,不是為了叫你來伺候我的。”
“這不是伺候。”賈珠拂走太子的手,無奈地抬頭,“我倒是沒想到,你反倒比我還在意這個。”
賈珠利落地將太子的腳按下去,這一下可比剛才要滾燙得多,驚得太子哎喲喲地慘叫了一聲,兇神惡煞得很。
賈珠慢悠悠地給太子搓腳,一邊搓腳,一邊還給他按穴位。這腳底的幾個穴道,賈珠還是知道的,這大拇指一掐一按,就疼得太子的身體抽抽,上半身摔倒在床上拍著床板,那大呼小叫的模樣,讓屋外的侍衛太監都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
知道的,清楚是賈大人在給太子殿下洗腳;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在給殿下刮皮呢
這慘叫聲可真是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