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遠知道公子心情不佳,上完藥后也不打攪他,徑自退了出去給他留些自處的空間。
不過臨遠走了沒一會兒,一個小家伙就拉著夏檸悄悄到了此處,一路還囑咐跟著他的從人悄悄的,夏檸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要帶她來干什么,不過等走到營帳區,停在其中一頂營帳門前時,她大概有了猜想,這孩子應該是想拉著她到他的營帳里給她看什么東西吧。
有了這樣的猜想,梁躍拉著她走進那頂營帳時,她就沒拒絕,所以,在看到帳中倚在長案邊面色沉郁的男人時,她心中意外至極,翻江倒海似的情緒齊齊涌來,又在一瞬被她強壓下去。
一年不見,他竟還是如此俊挺逸然,風度翩翩如天上神君,夏檸心中不忿,面上卻似極其淡定,眼神只掃過祈簡一眼,便似彼此渾然未識般移開視線,聲音嚴厲對梁躍道“七公子是想害死我嗎我是你四哥的未婚妻,你卻貿然帶我闖入一個陌生男人的營帳,這讓外人知道了該怎么想我”
梁躍被夏檸陡然變冷的神情嚇了一跳,他身邊伺候的寺人也未想自家小公子竟是帶著昭寧公主來見公子簡,如此,人家說得可不算錯,小公子這般行徑,確實會置昭寧公主于不利。
祈簡本是聽到門前的動靜懶懶抬眸一看,可就這么一眼,卻叫他手腳麻木神情呆滯地定定看著對面那人,一刻也不想移開視線。
一年多未見,她竟是變得越發美了,只是她見了他,竟冷靜淡漠
得過分,好似從來不認識他似的,好似他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里一樣。
她在這里見到他,見到了失蹤一年有余的琴師陳簡,竟然一點都不好奇不驚訝嗎連夏玉稼見了他都一副見鬼的表情,幾乎不敢相信他還活著,她怎能如此淡定難道她真的忘了他
不然,何以會是這樣的反應
祁簡心中預想過兩人再見的場景,他想過她會哭,會鬧,會不可置信,會驚喜,會恨他罵他,可在他預想的千萬種可能里,唯獨沒有這一種,她竟好似全然不認識他一樣,將他稱為一個陌生男人
祈簡心里百味交雜,就那么站起身愣愣盯著她看,梁躍卻是委屈得很,他只是覺得昭寧姐姐和阿簡哥哥更為相配,并沒有要害姐姐的意思啊。
夏檸看梁躍眼睛都有些紅了,想了想剛才是她語氣不好,有些遷怒眼前這孩子了,于是蹲下身子,在他細嫩的臉蛋上揉了揉道“好了,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今日這事可不能再做了,你要知道,我日后嫁給你四哥就是你四嫂了,婚事已經定下,這不是誰能輕易改變的,好了,我就先走了,你想在這呆著就呆著吧。”
說著她便站起身往外走,祈簡心中空了一瞬,立刻沖她喊了聲“站住”步履不穩地從長案后繞出來。
夏檸背著身子停下腳步,神情平靜地轉過身看著走到她身前的祈簡,波瀾不驚道“公子有事”
有事他的目光定定在她臉上寸寸掃過,星眉微皺,語氣有些寥落猶疑“你不認得我”
夏檸輕笑看他,嘴角似是嘲諷又似笑話,“瞧公子說的,我該認識你嗎”
夏檸說完這句,便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怎料步子剛剛抬起,手腕便被祈簡抓住,她眼睛微瞇,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順著他的力道轉身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繼而神情凌然地后退一步看他,語氣冷肅道“還請公子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