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自幼心思敏感,在繁重的學業功課之余,不免也為此耗費心力。兩相夾擊之下,又病倒了。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帝王要學的自然更多,其中騎射便是讓他強身健體。可小皇帝年幼登基,有太多東西一股腦塞過去,需要他早日掌握。
對于一個小小年而言,或許有些殘酷,但他必須支撐過來。
章宸帝倒沒有倒下,只是病情略多了些。
太傅對此有心無力,他空有一身絕學,可又不能強加給陛下。
他認為,是太師留下的功課太多了,以至于小皇帝不能跟進武藝,強身健體。
小皇帝病倒,讓各方言論更加吵雜,保皇黨懷疑有人在故意布局,動搖人心其心可誅
薄時衍起初不動聲色,等他們鬧得兇了,才出手鎮壓。
一連處置了好幾人,再擬一道圣旨,給刑部與大理寺公示,誰但凡有證據,隨時可以提交給兩大司法機構。
一切以真憑實據說話。
圣旨上面落了皇帝的玉璽,還有攝政王府的印章。
大家頓時不吱聲了,無憑無據,就跟鬧市小民一樣,口舌之爭,贏了也算不得真相。小皇帝和攝政王并未捂嘴,這般下令,也說不出什么來。
身世之謎被按下去,不吵了,不過背后之人的目的達到了。
恐卓氏一黨不敵攝政王,給他們送去''血緣''助力,以防小皇帝跟薄時行一條心。再者,今日埋下一枚血統不正的種子,來日,就能說小皇帝并非皇室血脈。
十球領著一隊暗衛,外出暗查,尚未回京,傳了一道密信到薄時行手中。上面只有四個字明裕郡王。
明裕郡王與衍裕郡王是親兄弟,都是小皇帝的堂叔。說起前者,京城并未留下他的什么清晰印象。
這些年來,既沒有什么突出的才干,也不曾做出荒唐的舉動,是個極其安分的閑散郡王。
應了那句老話,咬人的狗不叫。
湯幼寧搬到白霽堂,感覺與雪鸕園似乎差不多。
同薄時行一起用餐,去書房里寫字畫畫,閑暇時陪著困困玩耍最大的不一樣,就是夜里睡覺時。
他們會躺在同一張慶上,同一個神奇田而他們會躺在問一張床上,同一個被窩里面。
每次湯幼寧醒來,都發現自己被圈在薄時行懷中,緊緊摟著,密不可分。起初會有些不習慣,多來幾次,就習以為常了。
不過太親密了些,湯幼寧難免會察覺到他身上偷藏的武器,一根粗大的棍子對于王爺隨時可能行兇打人這件事,她頗為苦惱。
就連陳管家給她張羅生辰宴,興致都減半了。
湯幼寧唯一能請到府上來做客的,就是樂蘿了,順便還捎帶了朱將軍家的姑娘,朱伏梅。兩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說話爽快,還挺合拍。
小娘子湊到一起,說說自己最近在干什么玩什么,還有各自的煩惱。
朱伏梅家里想給她相看人家,還沒定下呢,她上次榜下捉婿失敗,如今沒有人選。"看來我就是給武夫作配的命了"小小年紀,嘆了長長一口氣。
樂蘿與她想法不同,“讀書人有什么好,無趣又聒噪,滿嘴大道理,我不信你能跟他們過日子。指不定背后還嫌棄妻子粗蠻呢”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哪來的清高骨氣。
“我爹雖是武將,我也不粗蠻啊。”朱伏梅皺起眉頭。
樂蘿瞥她一眼“人家就是會這么想,你有何辦法而且,將士孔武有力,卻不代表回家就打人,你怕什么”
“你不懂,”朱伏梅捧著自己的面頰,少女懷春“就是要文質彬彬溫潤儒雅的小公子才好呢"
一旁的湯幼寧聽見孔武有力''和打人''字眼,立即想起了薄時行,他身上磊塊分明的胸腹,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