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衍把小衣遞過去,道"把衣服穿上。"免得待會兒丫鬟們進來給她更衣,看見了什么痕跡。
屋里還挺暖和的,湯幼寧坦坦蕩蕩的穿好衣裳,半點也不扭捏。
在她心里,男子分為王爺與其他男子,其他人要講究授受不親,王爺不同,不必見外。
這是秦婆子與薄時行教給她的“順從和區分,習慣這個認知后,王爺跟湘巧她們也就一樣了。
湯幼寧沒有羞澀之意,薄時衍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很難不看她。
“今晚沐浴后,我再替你上藥。”
湯幼寧還沒穿襪子,道"現在就要上藥。"她希望可憐的趾頭能快些好起來。
“說的不是你的腳。”薄時衍拿起小藥瓶,目光落在她胸口處,“你要適應本王的觸碰。”他忍不了太久,屆時,不希望她哭哭啼啼的。
是揉這里湯幼寧睜圓了眼睛,擺手道“王爺,我沒有受傷。”昨晚疼過之后,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就算不舒服,她自己可以動手。湯幼寧發現,這人有時候很喜歡代勞
比如說抱著幫她走路,比如說幫她上藥,他是這般熱心的人么想來先前是誤會他的為人了
薄時行沒有繼續說下去,兩個婢女聽見里頭的動靜,端盆打水入內來伺候洗漱。
湯幼寧腳上這傷還挺麻煩,穿上鞋子就會疼,因為鞋面合腳,難免要碰到它。一晚上過去,果然變成了紅中帶紫的顏色,在那玉色腳盤上,顯得觸目驚心。
湘宜給她多套了好幾只襪子,道“襪子柔軟,應該不會礙著傷,娘子這兩日就別出門了。”沒有夾棉的鞋子,出去外頭立馬就能凍紅腳丫子。這室內暖和,把飯食送進來就是。
“好。”湯幼寧乖乖點頭。
跟薄時行一塊用了早飯,他有事要忙,很快出門去了。
在奉澤山莊算是集體休沐,不必早朝,卻不代表皇帝臣子一群人徹底得閑了。他們依然有公務在身。
湯幼寧行動不便,卻也不礙事。
湘巧把她慣常擺弄的小玩意都帶來了,隨時可以在矮榻上自娛自樂。若想畫畫,也有她們幫忙調制顏料。
“今天怎么沒看見十瀾”
大半個上午了,沒見著人影,湯幼寧低頭擺弄白玉棋子,隨口問道。十瀾比較少進來伺候瑣碎,不過每天也是在側間或者入內陪著的。
湘宜的性子比湘巧活潑一些,今日也是非常安靜。這會兒被湯幼寧一問,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湘巧湘宜兩人知道十瀾是不同的,她是王爺手底下派來的人,有功夫在身。也不是很清楚她奉行的是怎么個規矩,只知道昨天晚上,十瀾從外頭回來,臉色蒼白。
她們三人是住在一起的,這事兒瞞不住,那十道鞭痕并非紅腫那么簡單,直接皮開肉綻了。湘宜哪見過這種架勢,嚇得不起,幫忙上藥都在手抖。
行刑之人不知道是誰,這手勁道,多半一樣擅長功夫,她們都不敢問。甚至內心恐懼,同樣是伺候娘子的,護主不力,會不會被懲罰
不過今早,王爺未曾表示任何,也沒落下一眼。她們應當是無事了,只是十瀾,職責不同,被問罪了
“鞭刑”湯幼寧愣愣的站起身。
湘巧連忙攙扶住她“娘子別忘了腳上的傷。”湯幼寧道“我要去看看。”
“這”湘巧勸道“己經上過藥了,十瀾正躺著休息,娘子別擔心。”她一臉堅持,“我去看看。”
拗不過湯幼寧的決定,兩人還是取來一件絨毛斗篷,把她包裹嚴實了,扶著去往偏房。始風苑的偏房都是安排給仆役居住,沒有設下地龍管道。這邊要冷得多,不過,屋里燃了炭盆。
提政王府并不苛待下人,哪怕是最末等仆役,也可以支取冬炭。更別說這幾個大丫鬟,她們燃燒的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