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回視自己的宮女,她眼睛干干凈凈,一點紅都沒泛,“你快去迎一迎,如果她們受刑了,拿我的牌子去請太醫。她們是因我受累,這幾日不用當差了。
對了,嘉月那邊”
昭懿站起來,從自己的梳妝臺柩翻出一個精巧匣子,“把這個送過去,說辛苦她替我跑一趟。”
香緣簡直想跺腳,“公主,這是陛下賜您的,全都是藩國的貢品,嘉月怎配用”
“香緣”昭懿低聲斥了自己宮女,“這是她應得的,我不想去低頭,她去替我,把香薇她們平安帶回來,我拿再多東西給她都是應該的,明白嗎”
香緣不敢再多言,低頭稱是,端起昭懿給的匣子退出殿中。
留在殿中的昭懿看向鏡中,她何嘗不懂香緣的心疼,父兄送的東西,她都很喜歡,只是這些東西終究是身外之物,一旦她滾落泥塵,什么貢品,什么御賜之物,她一件都保不住。
與其便宜那些心肝壞死的閹奴,不如送給嘉月。
香薇、香眉她們沒受刑,只是不免受了點驚嚇,昭懿親自去看望,還叫人煎了安神湯。
這把三個宮女感動得不行,翠葉也被嚇住了,她是三個人當中唯一見到昭霽元本人的,不過連一句話都沒說,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然后被王久叫人拖出去了。
昭懿讓她們好好修養,沒去看嘉月,因為嘉月沒回,被留在雙湘殿了。
香緣把匣子送到雙湘殿,據她回稟,王久問了是什么東西,聽說是給嘉月的,臉色有片刻的古怪,但還是拿了匣子到昭霽元跟前,過了一會,王久把東西送回來,旁敲側擊。
“公主近日可有閑衛原最近做了些新糕點,想請公主過來品嘗。”
香緣沒得吩咐,不敢隨便應話,“奴婢不知。”
王久一張無須白臉皺出了褶子,為難地長吁短嘆,可香緣也不是傻的,任王大總管表演,就是不出聲。王久只好讓人離開,但離開前,說“嘉月近些日子暫不回碧純宮。”
香緣聞言,突然有些害怕,“她活著嗎”
她剛剛送東西,連嘉月的面都沒見著,是小宮女給送進去的。
“自然是活著,好了,你回去回話罷。記得,跟公主提一提衛原的事。”
“奴婢知道。”
“東西送過去就好。”昭懿聽了回稟,只說了這一句話。香緣會意,沒多嘴提不該提的。
她是公主身邊伺候的人,怎么能不懂公主的心思。
說實話,她雖為奴婢,卻也心疼公主。此事本就是二殿下的錯,王久和他那個小徒弟想用糕點哄公主過去,也想得太美,怎么也要二殿下親自來哄公主方可。
香緣有這種狹隘觀念,大部分緣由是她原來看的都是二殿下哄公主,沒想過如果二殿下有朝一日不哄了,會怎么樣。
香緣沒能等來二殿下哄公主,不僅沒等到二殿下,雙湘宮的人都沒來一個。
漸漸的,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和二殿下生分了。
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彼此疏遠。
香緣心里著急,可她的主子卻很平靜,每日除卻去當今圣上那里請安,就在搗鼓她的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