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半張臉近乎壓進地里,他身上的傷也未好全,其中傷的最重的是右胸和肩膀。貫穿他肩胛骨的弓箭讓他手臂無法使出全力,稍微動作大些,還會牽扯到胸膛的傷。
以及身上還有未能完全清掉的余毒。
但他就是追了上來,這些人會欺負昭懿,他聽到這個人罵昭懿了,還有她不喜歡他,她想殺了他,她是不愿意跟這個人待在一起的。
“我倒想知道你的骨頭有多硬。”華媯容加重腳下力氣,靴底在玉山面皮上碾壓摩擦,他垂眸陰冷審視,大昭人有豢養菩薩蠻奴隸的風氣,對于這種心甘情愿為他人國奴隸的,他向來心里不恥。
但大昭人都沒有追上來,這個奴隸巴巴地追上來。
還有,那夜他跟此人交手,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像女兒節當夜隱在暗處觀察他的人。他想殺他之心明顯,還是虐殺的那種。
平日無仇,素日無怨,菩薩蠻奴隸比大昭人還恨他,實在詭異。
玉山被踩得攥緊拳頭。
“你們在做什么”
一聲女聲打斷了局勢。
華媯容腳一頓,片刻后才看向不遠處推開婢女手,快步走過來的昭懿。
昭懿是躺下沒多久,發現婢女又將窗戶闔上,察覺出的不對勁。
她故意試探著要下車更衣,被各種婉拒后,就直接推開對方,從馬車上下來。
下車沒走幾步,她就撞到了那位巫國大祭司。
“公主不待在馬車上,怎么下來了”
白日下過雨,地上還未干透,昭懿看到一串腳印延伸到旁邊的蓁蓁密林。
面對大祭司的詢問,她知道自己找借口是混不過去的,干脆開門見山,“你們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可是”她頓了頓,“有人來了”
大祭司應該是來阻攔她的,可不知為何他聽到這句話,卻讓開了位置,還吩咐婢女,“,帶公主去少主那吧,既然公主想知道。”
昭懿到后面是小跑過來的,她看了眼被踩住頭的玉山,心里情緒萬般復雜。她不知道為什么玉山怎么那么傻,在城主府都算了,現在還以一人之力追過來。
她只不過是跟他巫山楚雨過一回,事后她幾番扯清關系,還對他下了毒,后又將他當棋子用,叫他去殺華媯容。
他還巴巴地跟過來,既蠢又蠻。
她把視線轉向華媯容,華媯容也看著她,仿佛洞悉她心中所想,遽然用力,快將玉山面皮刮下一層。此番動作仍嫌不夠,將玉山的腦袋當蹴鞠一般,使勁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得玉山口唇溢血。
昭懿袖中手指微微發顫,她知道華媯容厭惡她,唇瓣略顯無力地張了張,“少主”
華媯容挪開視線,仿佛一點兒都不想看到她。他踢了玉山的后腦勺后,又迎面踢了一腳,踢完腳底踩上玉山的眼睛。
“少主。”昭懿重新開口,聲音在濃黑夜色下干澀,“能否放了他他原先在宮里是伺候我的馬奴,我不過施舍了幾碗飯給他,他就一心一意將我當主”
話沒能說完,就被粗暴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