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被丟給夜柳,正是剛剛挖了玉山一只綠眸的那把。
夜柳接過來,他自城主府那夜后就沒再見過昭懿,其中除了昭懿不怎么下馬車,也有他主動避開之意。
他一直很敬佩華媯容,視華媯容為榜樣。
在進入兵營前,他就聽說了華媯容太多事跡。華媯容可以足足七日不吃不喝,趴在一塊污地偽作死尸,只為尋找一個機會,一擊斃命敵國將領。
那年華媯容才十五歲。
他不是統帥,因軍中出現內鬼,盟友皆死,生生憑一己之力將敵國將領頭顱割下。
成為華媯容的兵后,夜柳更是徹底一心一意跟隨。
夜柳覺得自己害了少主,如若他沒有將昭懿帶回隊伍,也許少主不會受這般重的傷。
雖然昭懿是大昭公主,只要少主在一開始不殺她,他們總會相處。
殺她
夜柳不由看她一眼,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盈在眼眶里的晶瑩淚珠兒倏然滴落。
那夜少主受那么重的傷,她不曾為少主落一滴淚。是了,她要殺少主,怎么會為少主的傷落淚。
少主在她心中都不值一提,況且
夜柳握緊手里的匕首,看地上玉山的視線越發不善。
在夜柳冷眼看玉山的時候,華媯容被昭懿的眼淚氣笑了。他拽著昭懿的手臂,飛快往回走,后似乎嫌棄昭懿腳步慢,索性將人扛起,落在肩膀。
每走一步,身上的傷就疼一分。
他仿佛渾然不覺額頭疼出的冷汗,汗漬滲進傷口,明明是燒腐壞的肉,又生出疼意。
這些時日,他咬著壓制聲音的帕子,依舊在換藥的時候,疼得把牙關咬得全是血。
昭懿被華媯容肩膀頂著柔弱腹部,極其不舒服,有心掙扎,后腰下方卻猛然挨了一掌。
巫國婢女跟在后面,她看到這一幕,臉頰燒紅,忙將視線移開,只是沒兩息又移回來。
比看過的唱戲還好看呢。
在一顆心砰砰跳,想多看點時,兩位當事人則是另一番心態。
昭懿冷不丁被掌摑,還是這荒郊野外,眾目睽睽之下,雖說跟降楚他們已經隔了一段距離,但萬一他們看到了呢
就算他們沒有看到,后面跟著的總瞧見了。
她咬了下唇,掙扎著不肯再被扛著。
而華媯容以為她是鐵了心要救玉山,哪怕自己已經寬容大度,留了那廝活口。
氣急敗壞,反而重咳幾聲。
咳得他面色虛紅,手指憤慨地握住在他胸前扭動的腿,順著往下,捉住裙擺下的繡鞋,扯下丟開,再扯再丟。
他還丟極遠。
昭懿陡然失去鞋子,怔愣住,似乎不敢相信華媯容竟然幼稚到這種地步。
呆住的功夫,華媯容已經來到馬車前,不甚溫柔將人往里一塞,又盯著昭懿臉上未干的淚痕。
他重新掐住她臉,逼得人仰頭,一字一句道“你再為他救一滴眼淚,我就剮他一片肉,流幾滴剮幾片,你說他心口有幾塊肉夠剮”
說完,松開手,寒面拂袖離去。
見少主離開,方上前來。她剛剛看得清楚,見昭懿愣怔怔坐在馬車地上,扶著人起來,“公主,箱籠有新的鞋子,奴婢這就拿出來。”
昭懿已經不為繡鞋的事停神,她坐在位置上,問出她先前就想問的問題,“騸是何意”
眨了下眼,又看向外面,“公主還是不知道為好。”
昭懿輕輕握住她手,“我只是問問,其他旁事不做。”
遲疑片刻,還是講了。
“有些馬不需要它配種,又性子極烈,不服管教,就會騸了它,也就是去了”湊近昭懿,輕語后面的話。
聽話之人僵住,臉頰一時紅一時白。
在一旁,她并不為玉山擔心,叫她說,那人死了最好,就該千刀萬剮。但這位公主,都父叫她們好好伺候。
“公主放心,雖說疼,但總能活下來。”安撫一句。
這不就是宮刑
昭懿眉頭漸漸蹙起,但慢慢地又松開。
總能活著,雖說受了屈辱,但那玩意叫女子這般受苦,騸了也許因禍得福。
她不是男子,想法出發點全在女子身上。馬廄那夜她沒有看,不敢看,也不想看,唯一念頭是疼得要命。
玉山未來若是成親,女子不知道受多大的苦楚,不如
但總歸是受刑,她又忍不住說“能送些傷藥過去嗎”
在昭懿跟說話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動手。
夜柳面無表情用匕首隔斷玉山腰帶,將褲子一扯。
周圍眾人神色各異,一片死寂后,不知是誰講了一句,“沒事,我們勝在數量多,不是嗎”
降楚沒好氣地踹了說話的人一腳,“誰誰就贏在數量多那是你我哪哪都贏了好嗎”
說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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