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回來是要討論小組計劃,準備在遠航前的選拔賽拿個好名次的,因為蒲家的別墅有模擬訓練場,所以才會一起過來。
虞執急于把他弄走,隨口應付:“知道了,你先去自己房間吧,我回頭來找你。”
蒲云杉乖乖跑回了房間。
小少爺每天放學就跑回臥室等,抱著書坐在門口,豎起耳朵等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等到哥哥來敲自己的門。
虞執和同伴拿到了遠航資格,也如愿做了領隊。那次遠航的目的地是隔壁機械樹,路程很遠,虞執一個月都沒有再回過別墅。
等他回來的時候,蒲云杉已經換過眼睛了。
虹膜本身是種有些暗淡的灰色,不像小少爺本來的眼睛,清澈干凈,黑得像有星星的夜空。
護士心疼這么小的孩子就換眼睛,幫他改了虹膜的顏色,但過一段時間就會褪色,還要拿回去改。
虞執甚至沒注意到這件事。
他很忙,從備考開始就很忙,考上機械學院、確定了將來的志向后就更忙。
蒲云杉有點想念小時候的哥哥,他們都還小的時候虞執很聰明,很小就已經能熟練地用意識操控機械,會操控別墅里的機械狗,去打跑所有欺負小少爺的人。
那時候的虞執會用烤箱給他烤松餅,蒲云杉一口氣能吃八個。
等虞執終于想起自己忘記的承諾,已經是三個月以后。
蒲云杉的眼睛褪色了,又因為沒有定期維護虹膜,走路看不清楚,放學的時候被一輛飛行器撞傷了腿。
司機嚇了一跳,連忙送蒲云杉去醫院換金屬關節,蒲云杉跟著去了。
虞執趕到的時候,新的金屬腿已經換好了,蒲云杉正在整理褲管,褲腿下面是冷冰冰的鐵灰色。
虞執幾乎是暴怒地沖過去:“誰叫你換的”
小少爺被嚇得不敢出聲,嘴唇泛白,抿了幾次才出聲:“對不起。”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蒲云杉見到他,好像只能想到要說對不起。
緊張比依賴先涌上來,小少爺攥著褲腳往后縮,頭幾乎埋進胸口。
虞執的火氣更涌:“你是怎么想的,讓你換就換你知不知道你的意識強度操控不了金屬關節你這些年天天看書看書,都看了些什么”
蒲云杉知道,所以他換的是最便宜的液壓款,他想他再厲害一點,應該就能自己改造。
他的手腕就自己改造過了,現在只是有些容易卡住,但通過傳動關節連桿操控,也能很聽話。
虞執厲聲問他:“你嘴也換了是不是”
蒲云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能小聲重復:“哥哥對不起”
虞執被他道歉道得心煩,和醫生簡單說了幾句,拎起他就走。
新換的腿不聽使喚,蒲云杉摔了一跤,被他扯著踉蹌小跑,灰撲撲的眼睛卻閃著亮。
他就知道哥哥肯定還會管他。
哥哥只是太忙了,又總是心情不好,
從這天起,虞執的確開始管他雖然是夾在忙碌的訓練和備考中間,很有限的時間,有些時候還要把他帶到賽場上去。
虞執的確非常忙,機械學院開始畢業考核了,他無論如何都想要拿到一個好成績。
虞執想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得起他,想要拿到考核第一名作為跳板,進入官方的船隊做軍官。
這是最順暢的一條路,做了軍官就能擁有自己的隊伍,服役期滿結束以后,就能帶領這支隊伍建立自己的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