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蒲家的船隊就是這么建立起來的。
虞執發誓要出人頭地、發誓要甩掉“伺候小少爺的傭人”這種名頭,他想爬到比當初的蒲家更高的位置,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對他的后脊骨指指戳戳。
他不是不管蒲云杉,只是太忙了,他這幾年都沒給自己任何休息時間,有很多比這更重要的正經事。
虞執對自己說,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忙著做。
等他爬到更高的位置,穩定下來,他會好好照顧這個天真的廢物小少爺。
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
蒲云杉乖乖躺在診療床上,臉色慘白閉緊嘴巴,自己給自己摸腦袋,讓哥哥用精神力治療肚子痛。
看著才九歲就換了一大半零件的病秧子小少爺,虞執甩了甩手,忍不住心煩:“你這胃又是什么時候換的”
蒲云杉小聲說:“忘記了。”
其實沒有忘是去年換的,蒲云杉在上課的時候忽然暈倒,去醫院檢查發現是嚴重的胃潰瘍。
因為缺乏土壤和必要的養分,這個世界的食物本來就相對粗糲、不能草率入口,必須要做二次的精細加工。
虞執忙學校的事,蒲云杉有時候能找到泡面吃,有時候找不到,自己學著做,就不一定會吃下去什么東西。
小少爺有次餓得太厲害了,以為是糖塊,不小心吃下去了一節電池。
虞執皺著眉問:“沒有飯吃,為什么不出去買”
蒲云杉摳著衣角不說話。
虞執看他這樣就煩,又仿佛某種強行回避的心虛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也只是不得已的。
他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有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業,不像蒲云杉。
不像蒲云杉,一輩子當個沒出息的廢物都沒關系。
“要不是為了養你,幫你把這堆破別墅破家產守住,我也用不著這么拼命。”
虞執灌了個熱水袋扔給他:“你懂點事。”
蒲云杉乖乖點頭,冷汗把額發浸得貼在腦門上,不見血色的淡白嘴角抿起來:“謝謝哥哥。”
這話虞執哥也說過很多次了。
他一直都很相信,他們都還很小的時候,虞執哥就幫他用大機械狗咬壞人。
虞執哥說了,那個別墅永遠是他的別墅。
是他們的家,誰都搶不走。
虞執看著小少爺寶貝地抱著那個熱水袋,不知怎么皺了皺眉,聲音也放低:“忙完這陣就沒事了,到時候就好了。”
蒲云杉仰頭看他,汗涔涔的睫毛漉濕,眼睛彎起來。
虞執的手機忽然響了,皺著眉扯了條毛巾給他,起身出門。
小少爺很聽話地謝謝哥哥,用毛巾把汗都擦掉,又小心翼翼地慢慢挪下床,去水池旁邊洗。
出門的虞執好半天都沒再回來。
蒲云杉把毛巾洗得很干凈。
他放了很多洗衣粉,又用力搓了好幾遍,把那條毛巾洗得又白又亮,努力擰干晾在繩上。
他相信哥哥的話,忙完這陣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