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那一個月的“補償”已經是極大的讓步,既然已經做出了讓步、已經遷就了這么多,自然可以變本加厲地繼續壓榨,繼續肆無忌憚地發泄。
這其實比純粹的惡人更可怕。
尤其是對蒲云杉這樣乖過頭的孩子來說他能理解那個所謂的“哥哥”上學很辛苦、學習很累、為了各種考試很心煩,為了保護別墅,處理外面的事、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也很憋屈惱火。
所以他不添亂不打擾,乖乖地當小出氣筒,在心里記著那一捧水、一點陽光,一點一點安靜乖巧地枯萎在小角落里,變成不會動的小石頭。
還好,一切終歸都還來得及。
“當機械師很好。”
老師知道蒲云杉最近一放學就要去機械學院,把他送到門口,又告訴蒲云杉:“跟著你的導師,走遠一點。”
老師說:“多看幾個地方,多學一些東西,變厲害了再回來。”
小機械師乖乖地用力點頭,又立正站好,深深鞠躬。
老師有些啞然,把他拉起來:“最近有沒有人又堵你他們可能是沖著你的邀請函來的。”
老師們其實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但還有人不死心,盯著蒲云杉收到的邀請。
尤其是看到一個連意識強度都沒有的、幾乎是公認的“小廢物”,居然脫胎換骨似的仿佛變了個人,不少人其實都動了心思。
成年人忌諱機械樹,不敢貿然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小孩子和機械學院那些未畢業的學生,是不用擔心被扔到海里去的。
同齡的孩子,蒲云杉已經完全能夠應付,但這里和機械學院畢竟不遠。
難保什么時候,就會有被授意的機械學院的學生,在家里“不知情”的情況下來針對蒲云杉。
雖說就剩下最后幾天,可往往越是這時候越該提高警惕。
小機械師肩背筆挺,認真作答眼睛亮亮:“我不給他們。”
老師失笑:“是讓你小心一點,保護好自己,別挨欺負”
話還沒說完,老師就忍不住皺了下眉,又往街角仔細看了看,把蒲云杉拉到身后。
他們其實已經出了校門,不遠處就是幾個機甲系的學生。
這時候機械學院還沒放學,看起來不像是來接弟弟妹妹放學的況且那幾個學生其實也在機械樹上很有名,家境都相當不錯、地位頗高,有一個甚至是執法官的兒子。
以好戰善戰聞名的機甲系,幾個二十出頭的學生,最囂張放肆、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哪怕被家里三令五申過,只怕也未必會怕什么虛無縹緲的“機械樹發怒”。
老師一時拿不住這些人是沖著什么來的,低聲問蒲云杉:“你的導師在機械學院,打過擂臺賽嗎”
蒲云杉點了點頭在機械學院這種地方,要畢業就必須要打擂臺賽,非機甲系的學生也不例外。
只不過大多數非機甲系的學生都是一輪游,到最后的總排名,前幾頁和機甲系排名基本上都完全一致。
老師謹慎地問:“贏過多少人”
蒲云杉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本,低頭打開一頁工工整整的正字。
老師:“”
老師:“不用數了,蒲云杉,你現在往校門里跑。”
不論這些人是為了那個“邀請函”,還是因為被蒲云杉的導師打敗不服氣,看勢頭都不像是善茬。
老師已經見這些人慢悠悠走過來,心生不安:“你能聯系上你的導師嗎”
蒲云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