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這些條條框框,信使倒也有不少相當方便的好處。
就比如剛才,小騙子惹怒了那幾個人,也不至于就因此就挨上一頓揍,只要往大槐樹里一鉆就行了。
槐中世界同樣廣闊,每棵槐樹都是出入口,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的蹤跡。
也用不著怕報復,反正大可以在里面待上幾天,走遠一點,找一棵離這里幾十公里外的樹鉆出來。
那些人就算氣瘋了,最多也只能掘地三尺,不可能砍遍所有的槐樹。
小騙子哼著歌,不復剛才的優雅得體,拿帽子甩著玩,蹦蹦跳跳地推著自行車進了槐中世界。
他餓壞了,邊走邊打開一個堿水蛋黃肉粽,大口大口囫圇咬了就咕咚往下吞,沒幾口就吃完了拳頭大的一個。
穆瑜收回視線。
他問系統:“我們這次的反派boss是誰”
系統:“”
系統:“怎,怎么說呢。”
本來是那只來搶鞋帶的小灰鴨、不,那只赤嘴天鵝的。
但漂漂亮亮的天鵝剛被他宿主超度了。
這個世界沒有厲鬼,也沒有怨靈。如果愿望一直完不成,那就一直滯留下去就行了,就算忘了自己當初許的什么愿,也可以再想一個。
槐中世界并不驅逐住客,有不少居住在這里的意識,甚至已經在里面賴了幾百年不肯走,每到結算的時候就趕緊再給自己編出一個“沒完成的愿望”。
唯一可能出現的負面存在,是“心愿無法達成”。
已經沒了任何遺憾的意識,陷入安眠后,可以直接消散,無須進入槐中世界。
有未了的心愿,可以進入槐中世界,等待實現心愿的機會。
但如果這個心愿永遠都無法實現、執念注定不可能再了結,就會在長久的徘徊后,無意識地化為“魘”也就是他們剛進入世界時,所見的那一團可怖的黑氣。
一只還沒來得及褪去絨毛、就夭折在天敵口中的雛鳥,是注定不可能實現“飛起來”這個心愿的。
而一個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死得漂漂亮亮”的小騙子,也沒能實現這個愿望。
在這個世界,這是唯獨只有一次機會能實現,錯過就不行了的愿望。
“他叫路南柯。”系統接收到穿書局傳過來的資料,“路過的路,南柯一夢的南柯。”
不過這個名字不常用,因為小騙子這種職業,當然得用化名。
路南柯有寫了一整個本子的化名,偶爾自己都得翻一翻才能確認,這次用的是哪個。
他最常用的一個化名是“路不通”。
因為小騙子長到這么大,走的路好像都不太通。
路南柯是生下來就不能離開槐樹的孩子。
他們是槐樹的信使,藉由人類的父母降生,只要附近沒有槐樹,就會立刻變得虛弱,甚至陷入昏迷。
但路南柯的父親無法忍受這種生活這個世界并非處處都有槐樹。尤其是相比這些稍偏遠的城郊公園、鄉村林場,那些更加繁華的,由鋼筋水泥澆筑而成的城市,不可能全種上槐樹。
小時候的路南柯甚至沒辦法去上學,學校離最近的一棵槐樹也有近兩公里。路父認為哪里會有那么邪乎,強行把他抱出去,走到學校門口時,小路南柯已經沒了意識。
他們一家不得不搬到了村子里,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