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老說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單文暉問,“手術完,要不要叫攸晴來看看你”
林唯一想了想,說“再說吧,那時候我肯定很丑,她看到了又要哭哭啼啼,等我恢復得好一些再和她說。”他又想起一件要緊事,“哦對了,暉哥,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單文暉“什么事”
“遺書。”林唯一認真地說,“我寫了一封遺書,在我房間的保險柜里,如果明天我下不來手術臺,你就告訴我爸媽。保險柜密碼我就不告訴你了,我爸總有辦法打開它。”
單文暉生氣“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林唯一微笑著看他“心臟手術哎,誰知道結果會怎樣。放心吧,我給你留了一筆錢,謝謝你做了我兩年半的朋友。”
單文暉“”
怎么回事他居然有點想哭。
林唯一這一天不能吃也不能喝,單文暉讓他早點睡。
躺在病床上,林唯一睡不著,回想起自己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路,真真是崎嶇坎坷,就像媽媽說的那樣,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危機,磕磕絆絆地才活到現在。
而明天早上,他將要經歷一場大手術,醫生會切開他的胸骨,摘掉他那顆早已不堪重負的破爛心臟,再把一顆健康的、鮮活的心臟移植進去。
手術定在上午十點,捐贈者的心臟被取出后只能保存八小時,所以兩邊會同時準備,先后手術。
那意味著一個生命的徹底死亡,換來另一個生命的涅槃重生。
林唯一在黑暗中向那位未知的捐贈者表達謝意嘿,朋友,我爭取多活幾年,連著你的份,一起活。
一夜過去,六月六號清晨,林唯一醒過來,心情很微妙,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要進手術室了。
病房里氣氛寧靜,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給林唯一做各種檢查,交代術前注意事項,單文暉自己緊張得要死,卻不停地對林唯一說“不要緊張”,被林唯一一通懟,叫他閉嘴。
兩人正扯著閑話時,林海東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大聲問“唯一你沒事吧”
林唯一莫名其妙“我沒事啊,怎么了”
林海東臉色煞白,很努力地控制情緒,依舊擋不住滿臉的驚恐。他額頭上冒著冷汗,伸手搭住林唯一的肩,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唯一,你聽我說,今天,你不能做手術了。”
林唯一和單文暉同時震驚,異口同聲道“為什么”
“因為”林海東忍住悲痛,語聲顫抖,說,“你大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