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德萊斯在說完這句之后又立即道:“對不起,我錯了。”
認錯態度很好,鴉透語速很快,小臉繃住:“你們沒錯。”
克里萊爾心里一跳,顯然上次鴉透不吭一聲就走在他那里留下了不小的打擊,不可一世的人魚王垂下眸,“是我的錯。”
眉眼深邃的雄性人魚齊齊低著頭,沒了最開始見面時的態度,一黑一銀之間存在著莫名的磁場聯系。
完全是他沒有預料到的發展,鴉透心里的郁悶憋在心里,他嘴巴張了張,“那你們說,你們錯在哪兒了”
賽德萊斯開了個頭:“我不應該把呀呀束縛住。”
克里萊爾隨后跟上:“我也不應該強迫呀呀。”
不是,都不是,他生氣的不是這個。
鴉透捏住自己的指尖,即使快過去半天,他一想到基地里發生的事情還是會難過。
如果不是謝忱,那么賽德萊斯就會死亡,克里萊爾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最后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他說不清楚這種難過是什么,明明他沒有受到傷害,也可以順利通關,但他就是做不到無視這一切安心通關,也做不到壓住這種沒理由的難過。
意識海里的白團子縮在一起,感覺像是自己生悶氣。
藍尾巴小人魚沉默了一會兒,時間并不長,但對一直注意著小人魚的兩條深海人魚來說,他們迅速地注意到了少年的異樣。
少年眼眶泛紅,又給自己憋了回去。
兩人心疼懷里,想上前又被鴉透呵斥道:“你們不要過來。”
“你們說的都不是重點。”鴉透睫毛抖了抖,聲音偏小,“不要給我留那樣的結局啊”
他沒有掉眼淚,卻比哭讓他們更加難受。
“抱歉,呀呀。”克里萊爾不停重復著這些話,見少年沒有反抗,上前將失而復得的小人魚抱進懷里,“以后不會了,好不好以后再也不會了。”
他說的話很混亂,明顯被鴉透這種狀態弄得有些無措,只是用最笨的方法去哄著小人魚。
賽德萊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是不是自己抱著小人魚了,尾巴尖跟少年的鱗紗交纏在一起,垂下眸絞盡腦汁去哄著有些難過的鴉透。
“寶寶。”賽德萊斯換了個稱呼喊,話里黏黏膩膩的,“寶寶,我錯了。”
對克里萊爾和賽德萊斯,鴉透的感情有些復雜。
熾熱的感情將他圍繞,在他不知道怎么回應的時候又選擇了一種格外壯烈的方式死亡,這并不好受,但也到不了討厭他們的程度。
只是有股氣憋在心里,在一聲聲道歉中慢慢消失。
少年很難哄,即使看見克里萊爾為了他上岸受傷也沒有心軟。但有時候有意外的好哄,被哄了一會兒就什么氣都沒了。
鴉透將克里萊爾推開一點,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賽德萊斯啞言,克里萊爾也眸光不明,他們看著少年盯了他們一會兒,偏過頭,將手從原本的地方移開。
淺藍色的鱗片沒了遮掩物,在周圍的鱗片對比下格外明顯。
鴉透第一次干這種事,指尖只是搭在周圍,壓下內心的羞恥和聲音里的顫抖。
他的動作傳遞的意思很明顯。
“但是你們有兩個人呀。”
軟綿綿的聲音,尾音里還有著些做壞事之后的心虛。
明明兩人是同一個人,鴉透還是覺得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不住發顫。
他道:“所以看你們嘍。”
做壞事的小魚渾身香香的
,像是有著小鉤子一樣,兩條人魚甘心被釣。
舅甥兩對視一眼,看見了對方眼底的兇狠。
其實最后主動權握在鴉透手里。
特瑞西干涉不了弟弟的想法,從細微末節其實也能猜出來不少,但他看這兩條人魚還是不爽,從來就沒有給這兩條人魚好臉色過。
但又不得不顧著對方的身份和禮節問題,給兩人安排休息的房間。
他留了個心眼,特地給他們安排到了離鴉透很遠的地方,確定在休息的時候這兩條魚不會過來騷擾他寶貝弟弟。
克里萊爾和賽德萊斯到最后都沒有打個勝負出來,也沒有任何要退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