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俯下身,幾乎快貼上鴉透的背。
距離太近,鴉透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讓人格外排斥。
有冰涼的手觸碰到自己的后脖頸,紙在這一刻好像變成了鋒利的刀子,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將細嫩的皮膚劃開。
“嘻嘻”
鴉透大腦一片空白。
冷風灌進脖頸里,像是掉進冰窖里一樣,比剛剛紙人進來時更冷,冷到骨頭都在顫。
就在紙人準備下一步時,像是察覺了什么一樣,又直挺挺立了回來,臉上仍舊掛著笑,什么動作都停了下來。
紙手抽離,紙人一跳一跳地從原地離開,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離,離開了”鴉透顫巍巍地問道。
并沒有。
鴉透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所以在001說完這句話時什么心情都沒有,眼神沒有焦距,只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
紙人現在就立在屋子的一角,身上的花色上衣在這時候看上去格外恐怖。
那個新人玩家叫安運聰,在這個副本里被改了名字成了“杜運聰”,此時他聽著身邊的動靜,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一種慶幸。
幸好找的不是他。
竹竿敲地的聲音停止,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后都沒有再出現那種聲音。
而他的腿都快蹲麻了,想起跪拜之前那個大叔說的可以迅速改變姿勢的話,安運聰極其隱蔽地動了動腿。
安運聰還是怕那個東西的,動完一次之后再沒有其他動作,期間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沒有竹竿聲,就只是味道有些奇怪。
但屋里燒黃紙和香的味道混雜,本來就很怪,安運聰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好了,跪拜提前結束了,大家起來吧。”
大叔的聲音終于響起,安運聰松了口氣,抬起頭時猛地看見了一個彎著鮮紅的唇朝他微笑的紙人。
紙人的嘴巴沒有張開,卻有聲音從他嘴里傳出。
“大家可以回去先休息。”
就是大叔的聲音
安運聰瞳孔顫動,喉間擠出尖叫。
“啊啊啊”
叫聲太過于慘烈,然而在尖叫聲響起時,卻沒有血腥味傳來。
除了沒有血腥味,那聲尖叫聲之后再沒有了其他聲音。
001有些詫異,那個紙人走了。它頓了頓,看著被嚇得六神無主的新人玩家,不對,走了但沒完全走。
紙人并沒有殺害安運聰。
就好像是僅僅是過來嚇人一樣,不管是鴉透還是那個新人玩家,這個紙人都沒有做出實質性傷害。
這在其他存活型副本里,在不能抬頭的地點抬頭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死亡條件,然而紙人卻沒有殺他。
太奇怪了,也太詭異了。
一身雞皮疙瘩都消不下去,跟他一隊的老玩家柳博仁快要嚇傻了,所以在時間到了大叔喊大家起來之時,他都以為是那個竹竿人的詭計。
大叔看著仍舊跪在原地的柳博仁,過來拍了拍他,“博仁,已經跪完了,起來吧。”
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有著人的溫度,柳博仁癱軟在原地,手腳無力,還是在大叔的攙扶下才站了起來。
大叔拍了拍他,“瞧你嚇的,你這種環節不是經歷了很多嗎怎么會嚇成這個樣子。”
柳博仁一驚,連忙補救自己的人設:“昨天不是下雨了嗎,被雨淋了有些感冒,腿還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