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暗極了,只有遠遠一盞燈。
嘻嘻笑聲在黑暗的環境里格外滲人,鴉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紙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很平常的那種紙人,是金童玉女中的男孩兒,很小一個,面朝上。
周圍只有安運聰急促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動靜。
鴉透將自己的直播間頁面打開,周圍像是有什么屏障一樣,虛擬屏幕的光只能照亮周圍一點點。
彈幕里沒什么異常,鴉透不確定地詢問001:“你聽到動靜了嗎”
沒有。001回答得很果斷。
001和直播間都沒異常,那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嗎
明明已經得到驗證,鴉透心里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不確定地回頭盯著它看了好幾眼。
“在看什么”
杜望津撇頭,他眸色是棕色,偏暗,黑夜里更是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緒。
“沒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緊張,鴉透總感覺紙扎店里透著一股陰寒,像是陰毒的蛇,沿著褲腳往上爬,從皮膚灌進去深入骨髓。
杜慶嚴回頭,“你們走快點,這里可不能掉隊”
安運聰一路上擔驚受怕,剛剛又撞到了不知道什么東西,心里惴惴不安。
他本來走在最后一個,此時加快腳步越過柳博仁走到了柳博仁和杜望津之間。
柳博仁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安運聰悶頭往前走,什么都沒說。
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離得不遠,他們走了不到一分鐘就已經來到了門口。
屋內燈火通明,房間里沒有窗戶,地上做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還有兩個幼童坐在一邊,學著老人的樣子扎著紙人。
安運聰長舒一口氣,覺得這一分鐘格外漫長,隨著眾人的步伐走進門里,在光亮處才松了口氣。
他靠在墻邊,手腳有些無力。
杜慶嚴:“杜老先生。”
他喊了一聲,老人才抬起頭,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渾濁的眼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需要多少”
杜慶嚴比了個數,又道:“其他的也拿一點吧。”
“其他的我這里暫時沒有。”杜老先生低頭,做紙人的手像是干枯后的樹皮,崎嶇不平,“慶嚴你知道的,材料不夠。”
杜慶嚴這才沒有追問下去,“那后天我們可以拿到嗎”
“自然,死者為大。”
杜老先生熟練地在紙人上面戳了兩個窟窿代表眼睛里的眼珠,“花圈的話,你們直接去外面拿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鴉透身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皺著眉:“他是誰”
杜望津上前:“您不記得了嗎他是杜相吾的妻子。”
本來就不想聽這個稱呼的杜元修冷哼一聲。
“相吾的媳婦嗎”杜老先生打量了鴉透好半天,“相吾娶媳婦了嗎他走的時候我記得還沒有啊。”
而且,面前的少年長得好看是好看,但
“相吾怎么娶的是個男孩兒”
村里相對落后,一些老人的思想也格外守舊,杜相吾的媳婦是個男孩子多少讓杜老先生有些震驚。
但逝者為大,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這個年紀也記不清了,我感覺上一次見面相吾才那么大點,結果啊”
杜老先生長嘆一口氣,估計想說杜相吾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