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那個紙人會出現在他們出去的必經之路上,除了杜元修。
高大的紙人沒有轉身,杜元修倒是冷笑一聲,“打不過就跑,很棒。”
杜望津目光在紙人和杜元修中間流連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先出去。”
他好像料定了那個突然動起來的紙人不敢靠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鴉透身邊,伸出手將少年攔腰拎起,輕松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手上什么東西都沒有。
手擱在腹部的感覺格外不好,鴉透被拎出去之后就被放在一邊。
杜望津收回手,從兜里拿出紙巾,將手一點點擦干凈。
骨感分明的大手,虎口處還有顆痣。
鴉透沒空注意這些,他和門內高大的紙人對上視線。
明明杜老先生在做它的時候沒有畫上眼睛,眼珠那里只有兩個窟窿,但鴉透很肯定他在看著自己。
紙人看了他最后一眼之后轉身走向屋內,在杜元修身邊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并不明顯,隨后繼續朝著那群隱隱上前的紙人走去。
而柳博仁他們就趁著紙人離開的時間抱著花圈從紙扎店里跑了出來。
他們前腳剛出來,后腳就聽見安運聰的聲音,“救我,救救我”
他滿身是血,脖子上是兩排牙印,血從脖頸流出,把他的棉衣和里衣全部打濕。
腿被折斷了,趴在地上蠕動,哀聲相求,“救我”
一個紙人從他背后冒頭,拽著他的頭發把安運聰拖回了紙扎店里。
“砰”
一陣風吹來,紙扎店的大門被關上,血水沿著門縫往外流出。
只有血水,慘叫聲什么都沒聽見,柳博仁看著那攤血,全身血液倒流,然而最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下一句話
“杜老先生,材料夠了嗎”
杜慶嚴撿起地上的花圈,高聲喊了一聲。
“夠了。”蒼老的聲音回應,話里帶著詭異的滿足,“你們明天就可以來拿了。”
“那就謝謝杜老先生了。”
什么材料柳博仁呼吸都快停滯,看見杜慶嚴走到自己面前,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身體僵硬才沒有讓他那么狼狽倒下去。
杜慶嚴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死人之后的驚慌,柳博仁扯了扯嘴角,將自己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他很想問,他們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安運聰是玩家,所以才讓安運聰來送死又是不是一早就決定了安運聰是那份需要補上的“材料”
那安運聰之前看到的假花又是怎么回事這會是一個新的死亡條件嗎
我懂了,這nc做紙扎不會都是用的玩家來做的吧有點子恐怖。
也不一定,你看紙扎店里的那些東西,還特別囑咐了不要開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說不定是為了做那種邪門容器的。
人骨做骨架,皮膚做皮,這下血肉都有了,確實是上好的材料啊。
所以那個突然出現的那個紙人會不會傷害我寶寶,我不關心他是誰,我只想知道他會不會傷害我寶
許知南快來許知南快來這個副本好恐怖啊
“現在來分一下花圈,等會兒搬回去。”
杜慶嚴將花圈按照人頭數平均分好,再分給每一個人,拿著柳博仁的那份給他,隨口道:“死了一個玩家而已,用不著這么傷心。”
果然,他們一早就知道安運聰是玩家。
那具體是什么時候又知不知道他是玩家柳博仁僵硬地接過花圈,走在最末尾神情有些呆滯。
這個副本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副本
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和詭異的死亡條件,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真的能活著出去嗎
亂糟糟的思緒堆在自己心里,柳博仁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nc,轉頭時發現那個藍眸少年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