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安石將不合胃口的茶放回桌面。
這一幕落在阮岳眼里,自動腦補了大佬小孩見多識廣,喝的都是金貴玩意,看不上他們偏遠地區的茶葉哪怕這茶葉也不便宜。
阮岳“芒少爺怎么會想來做煤礦業呢”
芒安石并不精通該行業,索性給了對方請自行體會的表情。
阮岳就真的自行腦補了
也對,芒安石是從一線城市來的,什么高精尖的創業項目沒見過,難道跑來蒙吉州反向學習嗎蒙吉州最拿得出手的行業,可不就是煤礦業。
阮岳自然不會給自己徒增競爭對手。
“芒少爺是不知道,這幾年煤礦業不好做了,我們阮氏也在尋求轉行,從大前年開始,阮氏旗下十幾處煤礦被應急管理局責令停產整頓,這中間人工水電都要照付,賠本生意啊。”
芒安石沒有應和,保持沉默。
阮岳繼續賣慘“我給蒙吉州政府創造了多少稅收多少就業崗位現在這是要把我逼得走投無路啊,動不動就環保不達標,違法排污,水污染超標。這工業和環境本來就是矛盾的,這政府是又要馬跑又不給馬吃草,每天各種監管局來走動,我真的吃不消。”
阮岳說罷,瞅了眼芒安石。芒安石雞同鴨講沒有反應。
這落到阮岳眼里,又自動腦補了一出水表圈小少爺不屑一顧,這種小問題分分鐘擺平的從容。
高級圈子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阮岳想。
見無法勸退芒安石搞煤礦的心思,阮岳靈機一動,與其多一個對手,不如多一個強力隊友,心下多了幾分拉攏的心思。
這小少爺長得俊俏,看起來就不知人間疾苦,好蒙騙,又有強力人脈和資源,絕對是完美合作方。
阮岳“現在蒙吉州的煤礦,除了國有,大多已被幾家當地的煤礦企業承包,市場相對飽和,用你們大城市的話說,叫紅海。所以這兩年我們阮氏也在努力尋求轉型新方向,拓展開采外的相關市場。”
芒安石點頭“要不阮老板帶我去礦區看看”
芒安石目前毫無頭緒,也不好直接問阮文的事情打草驚蛇,引起對方警覺,便打算在阮家的地盤到處走走,用探靈石測試下是否有新線索。
阮岳則腦補了一出芒安石已經打算考察其產業,尋求互利共贏的戲碼,行動上更加殷勤。
阮岳不愧是蒙吉州礦業第一人,許多當地公司都沒有礦開采時,阮氏的礦源依舊源源不斷。
芒安石看著礦場上大量高精尖儀器,又看了眼毫無反應的探靈石,心下納悶。
在實地考察一圈后,阮岳看著悶悶不樂的芒安石,心下嘲笑,果然是好高騖遠的公子,空有雄心壯志沒有能力。不過這種能拿捏又有人脈的公子,不正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阮岳殷勤道“走了一天,芒少爺累了吧,到我家小酌幾杯,吃點小菜”
芒安石恰好也想找個由頭去阮家,點頭“好。”
阮家大宅位于市區的一僻靜處,四周栽種滿竹林,有大隱隱于市的架勢。
只是風雅的竹林環繞著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筑,過于不中不洋,糟蹋了好物。
說是“簡單吃點”,阮岳的手筆卻不小,請來幾位當地名廚來做今天的晚餐。
芒安石看著手中探靈石紅得出血的狀態,知道自己估摸的方向沒錯了。
阮家的確有大問題。
芒安石和阮岳在客廳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視線看向了裝飾墻上掛的巨幅全家福。全家福是一家三口,阮岳、阮岳妻子和大兒子阮鳴,沒有水長樂。不過也正常,阮文已死,阮家也不想睹物思人。
注意到芒安石的視線,阮岳笑道“這是我兒子阮鳴,去年剛從山姆國回來,當年高考考了蒙吉州的第七名。”
阮岳的語調中有止不住的炫耀,芒安石也投其所好,夸贊幾句,阮岳的臉樂成一朵雛菊。
開飯時,家里又多了兩個人,大兒子阮鳴,以及一個穿著頗為邋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進門,便目光灼灼地盯著芒安石,似乎拆穿其身份。芒安石的視線同樣在其身上停留,準確說,不是停留在其身上,而是其手臂的小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