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邀“哪里哪里,我這人貪生怕死,就想像俗人求個榮華富貴,百年喜樂,干不出什么大事業。”
芒安石倒不質疑他的話。一般而言,能養這種強怨小鬼之人,輕則稱霸一方,重則一代梟雄。
畢竟養這種級別的小鬼,屬于高風險高收益,沒有足夠的野心和利益,一般人不敢嘗試。
許知邀卻只當個平平凡凡的風水先生,的確與眾不同。
芒安石試探道“許先生和阮先生是舊交吧。”
或許是飯桌上酒喝得多,許知邀相當善言“那是,我們認識二三十年了吧,毫不謙虛地說,許先生從事業到家庭成功,全得我助力。”
芒安石瞇起眼睛,看了眼前排聚精會神開車的阮家司機。既然阮許二人相識已久,肯定對阮家的小兒子阮文有所知曉。
看了眼手表,芒安石決定主動出擊。
“許先生,其實我也會一點風水命理。”
許知邀看著身旁年輕人過于俊美的容顏,心下好笑。二十來歲,估計就懂個怎么說都能圓的星座學和塔羅牌吧。
“是嗎年輕人有愛好正常,有求知欲是好事。”
“其實家父非常信風水學,有專屬的大師,我也和大師學了點皮毛。”
“哦”許知邀揚眉,有了幾分興致,這種大富大貴家庭請的大師,應該不是水貨。
芒安石放下鉤子“許先生,要不我班門弄斧一番,許先生給我點評點評”
許知邀笑道“好啊。”
芒安石假意查看許知邀的手相和面向,窗外的路燈在他臉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倒影,芒安石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
許知邀有些不適的伸展身體,又故作輕松道“怎么了這表情我還以為我得絕癥了。”
芒安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片刻后才道“許先生可曾請過不該請的東西。”
許知邀一愣,短短一瞬,幾乎微不可察“我們算命人,那肯定是經常拜神請神嘛。”
芒安石瞥了眼許知邀的手臂,那小鬼狂躁地搖頭晃腦,手腳胡亂拍打,說明其飼主內心震蕩,情緒混亂。
“可許先生請的這東西,許先生恐怕壓不住了啊。”芒安石感嘆道,而后立馬換了一副不小心泄露天機的模樣,將臉撇向窗外,不再多言。
許知邀內心波濤洶涌。
他請了什么,他自然清楚。
算命人是無法知曉自己命運的,因而算命人彼此之間門會互算。然而蒙吉州除了他,其他算命師不是騙子,就是水貨。
許知邀看向芒安石。小開的車窗鉆進冷風,讓許知邀的酒氣消散。他試探道“芒少爺說笑了,我一個算命的,從來都是誠心拜佛請佛,談何壓不壓得住。佛祖本就是頭頂的青天明月,自然是壓凡人的。”
芒安石依舊看著窗外,好似漫不經心道“剛出生的嬰孩,是世上最純潔,也是邪乎的存在。”
許知邀的震驚無以復加,若剛才他還懷疑芒安石在使詐,此刻便不疑有他。這世界上,哪怕和他朝夕相處的人,都不知道他請了“小鬼”。
汽車緩緩停下,到了芒安石下榻的酒店。
芒安石邁出車門不過幾步,身后便傳來許知邀的聲音“芒少爺,稍等。”
芒安石了然一笑,慢悠悠轉身“許先生,你不是住這吧”
許知邀的家離這還有二十分鐘車程,不過許知邀顧不上那么多。“剛才在芒少爺面前班門弄斧了,沒想到芒少爺是高人,可否指點一二。”
芒安石可不會易經算卦、風水勘探,他唯一會的,便是看鬼和捉鬼。不過芒安石不露怯,直接扯了個子虛烏有的大師,“許先生說笑,我對算命可不精通,只是幸得父親的大師指導,知曉點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