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蒙吉州第一醫院,病房。
阮岳看著跟在許知邀身后的芒安石,笑意盈盈道“芒少爺還能想起來看我,真是感激不盡。”阮岳的笑容只停留在皮肉上,眼底是一片冰涼。
芒安石卻仿若毫無察覺“阮老板哪的話,我一直在等阮老板恢復健康,繼續洽談合作。這幾日在蒙吉州閑逛,都覺索然無味。”
阮岳其實早幾日便可出院,只是身體有些微小毛病,索性趁著住院機會進行調養。更重要的,是他對回別墅仍舊心有余悸,讓管家重新找房裝修,需要時間。
昨日許知邀便和阮岳約好,今日來看望他,幫他重新看看運道,順帶“做法驅邪”。而芒安石偏在這時前來探望,擾了他安排。
阮岳給了許知邀一個眼神暗示。
許知邀心領神會“芒少爺,我今日要給阮老板做場法事。”
“法事”芒安石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好奇“可是電影里穿得五彩斑斕,殺雞舞劍那種”
許知邀“芒少爺說笑了,那叫跳大神。”
芒安石點頭,而后一副通情達理模樣“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先回避了。阮老板多保重,我改日再來探望。”
說罷,起身便要離開。
“芒少爺哪的話。”芒安石這招以退為進玩得溜,阮岳立馬挽留,“做法隨時都可,芒少爺可是我座上賓。”
許知邀在一旁打圓場道“芒少爺若不覺乏味,也可圍觀,正好有人在一旁看陣,以防有個三長兩短。”
芒安石神色緊張“看陣這我一竅不通的,還是要請個專業人來。”
許知邀笑著搖頭“這看陣不需要技巧,就是在一旁看著便可。芒少爺乃是罕見的八專祿旺命格,恰好能旺陣。”
芒安石似懂非懂,臉上寫滿躍躍欲試“許大師這一說,我倒有些緊張了,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說罷,轉身走出房門。
阮岳不太放心,見芒安石走遠,問許知邀“讓個外人呆著,真的好嗎”
許知邀視線環顧一周,確認無人,湊過頭,一手半遮嘴角,神秘兮兮道“阮老板,這芒少爺是日干日支為同且專祿,是頂級命格,用在陣法中,恰好可以借點運勢。”
“借運”阮岳盯著許知邀,許知邀沒再繼續,一副欲說還羞,自行領會的神情。
阮岳立馬腦補了一出許知邀要使用邪術,偷對方運勢旺自己。
“不會被發現吧”阮岳不放心地問。
他這人雖好強取豪奪,占為己有,可芒安石身家背景強大,若被發覺,就怕自己兜著走,無福消受這借來的運勢。
許知邀安慰道“放心,我們就是借一點點。”說罷,他重新幫阮岳占卦算運。
二十分鐘,芒安石姍姍來遲,歉意道“剛在走廊看到個醫生,長得一表人才的,聊了幾句,回來晚了。”
阮岳因為芒安石拒絕“干女兒”,已經清楚對方的性向,自然而然地想成另一層意思,笑道“不礙事。許大師,那我們開始吧。”
許知邀點頭,仔細檢查了一遍門窗的密封情況,穿上灰褐色道服,點上沉香,而后在地板上擺上一圈雞蛋大小的木珠,晃著鈴鐺,振振有詞。
沉香自然醇厚的香氣慢慢在屋內蔓延開來。
阮岳只覺一陣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睡意涌上腦海,眼皮漸漸聳拉下來,最后靠在床頭軟墊上,沉沉睡去。
許知邀松了一口氣,看向芒安石。
原來,從入屋開始的每一個發展,每一句話,都是他們事先推演過的。阮岳的每一個舉動和反應,也都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許知邀以“芒安石的命格”做誘餌,讓芒安石留在病房內成為合理。
病房內沒有監控,也沒有外人,得以讓芒安石實現“自主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