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阮岳的話將信將疑。再加上大多人對劉嫂這個愛挑撥離間的長舌婦沒有好感,劉嫂越鬧,倒越襯托得阮岳斯文儒雅。
然而很快,眾人反應過來。
劉平就算這幾年賺了不少,也不過是辛苦錢,劉嫂又大手大腳,特愛買城里商場時髦不中用的玩意,以至于這么多年,其他家都改三層小洋樓了,就劉嫂家還是外墻沒鋪磚的兩層老房。
他們雖然不懂法,但若讓劉嫂賠償,且不說其一毛不拔的性格,真要賠,傾家蕩產也沒多少錢。
可若責任人在阮岳,那就不一樣了。阮老板雖平日低調,但據說其每年的營收接近九位數。他們一人要個百八十萬,也不算獅子大開口吧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瞬間和劉嫂站在統一戰線。
“阮老板你話不能說這么說,欺負一個寡婦算什么事”
“礦難就在你的地方發生,你就是負責人。”
“這劉平什么性格大家都了解,你不能現在人沒了,黑的白的就全憑你一張嘴了。”
阮岳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我比誰都不想礦難發生,可現在既然發生不幸,我們更應該冷靜下來,思考如何解決問題。屬于我的那部分責任,我定然不會推脫,每個人五萬的賠償款,這個月底就會讓會計打到賬上”
阮岳話音未落,就被人群的聲音淹沒。
“五萬塊打發叫花子呢”
“一人一百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辛苦養大的兩個兒子,說沒就沒啊老天爺啊”
阮岳在“暴民”的逼迫下,特別像有理說不清,人善被人欺的可憐人。
若不是了解阮岳的手段和為人,芒安石或許還有百分之一可能相信,他真是個斯文性子。
混亂的局面又持續了近半小時,阮家的小樓也被石頭、雜物等丟出千瘡百孔,村民們一副不給錢就鬧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芒安石倒想看看,阮岳會以何種方法應對。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還不都是阮文那個喪門星,每次他出來都沒好事。說不定就是上個月成人禮害的”
此話一出,人群中陸陸續續開始有人附和。
“對我想起來了我家老戴上個月就去參加了這掃把星的流水席”
“我家老劉也是肯定是那時候沾上了晦氣”
人群愈加義憤填膺,仿佛礦山事故皆是阮文導致的。
阮文努力往阮岳背后躲,以為這樣便能消失在人群視線中。他用力咬著嘴唇,芒安石能看到下唇上清晰的血痕。
阮文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眾人忽然把矛頭指向他。
阮岳也為自己的兒子據理力爭“你們怎么能胡說呢上個月流水席,你們不也吃得很開心”
人群沉默了幾秒,有人道“我們是給阮老板面子。這小子每次都給鎮上帶來麻煩。上次他去給林老太送東西,結果林老太隔天就心臟病發作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附和。
“對,以前他和我女兒玩,結果我女兒骨折了。”
“去年他坐在我家門口做作業,結果當天晚上我家里就進賊了。”
“沒錯我當初就不讓我兒子跟他做同桌,結果老師硬是安排還說我迷信,害我兒子高考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