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澄對北齊國的俸祿體系沒概念,但這酒的確是好酒,她想了想,從身上摸索片刻,丟過一金豆子“酒錢,我從不貪別人便宜。”
顧安拿著金豆愣神,半晌,忽然笑出聲“那好像是多了點”
“就當賞錢嘍。”
顧安點點頭,毫不推諉,將金豆放入腰帶中,在譚邊的景觀石上找了一平整處,盤腿坐下。
“還沒問姑娘為何半夜三更出來閑晃”
洛清澄沒回答,反問道“你呢為何借酒澆愁。”
顧安笑了聲“在下這不伴君如伴虎,壓力大嘛”
夜色中,青年隱約聽到姑娘唾罵了一句“狗皇帝還真是精力充沛。”
“我就是來賞賞月。”洛清澄道。
青年看了眼已經被云彩完全遮蓋的月亮,很捧場道“心中有月,眼中自然有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酒罐見底,兩人也愈加暢所欲言。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洛清澄半醉半醒問道。
顧安沒回答,而是調侃道“怎么,莫非姑娘對在下一見鐘情”
洛清澄嗤笑一聲“年紀輕輕,臉皮倒挺厚。”說著,飲盡壺中最后一口酒,抱著酒瓶,看著天,哀怨道“我喜歡的人,哪哪都好,長得好看,有才華,善解人意,待人溫柔。可惜就是不喜歡我。”說到最后,腔調有幾分哽咽。
顧安安慰道“感情之事,莫能勉強。要不在下給你講個白蛇傳”
“不用你講,他給我講過了。人生貴在難得糊涂,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另一半是蛇,我理都不理。”
“哦”顧安萬般詫異,一來詫異對方為何會聽聞白蛇傳,這可是馬家戲苑才有的劇目,且就演出過兩場。二來驚訝于女子的觀點。
“去求證有什么意義呢無非兩種結果。”洛清澄打著酒嗝道。
“第一種他不是蛇,那么你的試驗便成了信任危機,今后的感情中都有了隔閡;
第二種他是蛇,那你面對兩種選擇
一是坦然接受他是蛇,但你真的能全然不在意嗎午夜醒來看到對方的臉,是會想親吻,還是懼怕呢
二是不能接受他是蛇,那么你獲得了真相,卻失去了數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和真愛你的人。”
洛清澄說罷,總結道“人生嘛,貴在難得糊涂。”
洛清澄的話讓顧安心下動容,正要說些什么,卻見女子忽然起身,從腰帶中摸索什么,而后只聽幾聲悶響和叫聲,一只野生斑鳩落到地面。
“好身手”顧安由衷贊嘆。
洛清澄不以為意“小手段。”說罷,一個凌空,來到墜落的野生斑鳩旁,抓起翅膀,背著身擺手,“我走了。”
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顧安瞇起眼。
他本以為,對方是哪位官員家的千金,可如今對方行走的方向,分明是后妃們下榻的行宮。
這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