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安康我心底有數。”水長樂故作冷聲道,言下之意,別廢話,帶我去。
最終,顧安拗不過水長樂,亦或者他也想看看,眼前出乎他意料的青年,能否給無解的案情帶來新思路。
臨時停尸房。
洛清澄被迫回避,氣憤地盤坐在屋外的臺階上。
水長樂來到臺前,看著臺上的俊美面容,心底輕聲道歉。雖然對方只是小說人物,雖然自己與他并無交集,但的確是因為他進入該世界,才會導致魏忠還未遇到自己一生念念不忘之人,便莫名命喪黃泉。
道歉完畢,水長樂俯身觀察起魏忠的尸體。
“尸斑開始呈融合狀”,水長樂說著,輕輕按壓尸斑,顧安想要制止卻已來不及,“按壓后沒有褪色,死亡大概五個時辰以上,大理寺推斷的死亡時間沒有問題。”
跟在一旁的右少卿呲牙,他大理寺當然沒問題。但此刻,右少卿已不如先前抵制,這位皇后,的確有幾分真才實學。
“頸部有明顯的紫色疤痕,舌部呈紫黑色。根據紋路,為勒死而非上吊。”
水長樂從上至下檢查一圈,基本和大理寺的判斷如出一轍。
他思索一會,問右少卿“可否有保管死者身上的衣物配飾。”
“當然。”
右少卿端來盛放證物的盤子,水長樂在白布上將衣服鋪展開來。
“我檢查過,沒有夾層,沒有信紙。”顧安以為水長樂是要尋找被害動機,在一旁道。
水長樂沒回話。這是一套標準的御醫服裝,袖口發白,顯然有些年月。除了一塊并不值錢的廉價玉佩,并無其他飾品,看得出魏忠是個清廉簡約之人。
“這玉佩有問題”顧安順著水長樂的視線道。
水長樂搖頭。
若是其他網文小說,大概可以橫插一段“樸實無華的玉佩乃是開啟天下寶庫的鑰匙,看似平凡的宮廷御醫其實是魔尊傳人”這種突兀但好水字數的劇情。
可神域大賽中的劇情發展,還是存在基本邏輯的。
水長樂在一旁鋪了張白色絹帕,拿起玉佩抖了抖,雕刻縫隙中抖落不少褐灰色的土。
顧安不解地看著水長樂。
水長樂也不故弄玄虛“看這衣服的褶皺,應該是躺在某個地方,但被人拍打清理過,只留下一點污痕。但這玉佩中的土卻被兇手疏漏,未被清理。”
顧安攆了攆褐灰的土,輕聞“這土壤是專為培育野生銀杏的,野生銀杏僅有魏太醫宮殿后的小樹林有。魏太醫身上有這土,不是很正常”
水長樂道“我剛查看魏太醫房間,物件擺放十分齊整,書案纖塵不染,平日定是個安干凈之人。這種人是不會允許配飾中有大量塵土的。”
更重要的是,魏太醫的字十分齊整,在診斷單如天書的時代,看到一個寫字能讓人看懂的醫生,就和三畝竹園出根筍般珍貴。
顧安盯著玉佩片刻,猛地像被打通經脈,一團迷霧中隱隱出現一線頭。
晴明殿后的小樹林。
“你們在搜羅什么”洛清澄側坐在一棵大樹上。
水長樂和顧安彎著腰,在地上搜索著。
片刻后,顧安喊道“這里。”
幾人急忙湊近。
只見一棵銀杏樹下,有一片花草蒲完全被壓塌,隱約可見一人形。
洛清澄不解“這有什么有人最近在這里躺過罷了,我也經常”后半句的“躺樹躺花躺草”被洛清澄硬生生塞回喉嚨,以免這狐貍丞相又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