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翁靜送給溫崢的靜水河畔。湖邊花草蘆葦的狀態,天上成群的大雁,說明畫的是秋天,可湖邊一大圈入秋就該變黃的銀杏樹,樹葉卻是郁郁蔥蔥的綠。
水長樂“若沒有之前發生的事情,純粹欣賞畫,我可能還會聯想翁靜導師是不是要表達季節交錯,時空錯亂,亦或者以異樣的景致抒發內心的矛盾等等。”
反正藝術作品只要炒作出價值,你欣賞不了畫便是你沒藝術鑒賞品味。
“后來我在想,你不是故意畫得違和,就像陳思旺身上奇怪的搭配,也并非兇手隨意拿衣服。而是因為,兇手是黃綠色盲。”
黃綠色盲,不同于常見的紅綠色盲,其無法分辨黃色和綠色兩種顏色。
翁靜點頭“你真觀察得細致入微。”
身后的導演恨鐵不成鋼“這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何必呢”
翁靜冷笑一聲,似乎不打算解釋。從口袋里掏出煙盒,熟練地點上。
霧氣在房間門飄散開來。
水長樂抿了抿唇,看情況,對方并不打算說明自己與翁青松的仇怨。
導演身旁的警察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是何情況,極為生疏地掏出口袋中的鐐銬,將翁靜銬住。
香煙掉落在地,翁靜頗有公德地伸出腳,將其踩滅。
“我能問個問題嗎”水長樂看著翁靜。
“你說。”
“你為何要將翁青松殺死與芒安石的房間門”
若翁靜將翁青松殺死于密道,或許尸體很久,甚至永遠不被發現。費盡心機,百般布置,增大風險,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便是翁靜想陷害芒安石。
翁靜看向芒安石,目光很冷,像數九隆冬里的冰刀。
“因為我這輩子最痛恨,別人給我希望,又把我推回深淵。”
翁靜的話語意不明,水長樂看向芒安石,芒安石的表情也滿是困惑。
水長樂“事情到這個地步,不如攤開說清楚,或許中間門有什么誤會”
畢竟這個世界上,站在不同立場和視角對待同一件事情,得到的結果完全不一樣。這樣的經歷,水長樂感同身受。
“誤會”翁靜表情嘲諷,和平日女文青的恬淡全然不同。
芒安石簽約翁青松時,翁靜還是翁青松旗下的藝人,也可以算是師姐,雖然兩人交集不多。
最初的翁靜對芒安石頗有好感,少年才華橫溢,身上還有股如青蓮般濁淤泥而不染的清高。久浸在娛樂圈的大染缸中,有人對這份清高嗤之以鼻,也有人對其艷羨仰慕。
翁靜就是后者。
原本欣賞只是純粹的欣賞,翁靜也不曾表態。畢竟翁靜在娛樂圈中也非一言九鼎的大前輩,說幾句好話就能讓后輩青云直上。
直到有一次,她的創作手稿落在了公司的錄音棚。她當時忙著錄制一檔音樂對抗綜藝,兩日后才發現自己原創的曲譜丟了。
翁靜回公司尋找,很幸運,那段時間門使用錄音棚的人不多,公司的保潔也不會隨意丟東西,她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稿。
手稿上有修改的痕跡,有人用鉛筆幫她改了曲子的副歌和歌詞。她一眼便認出是芒安石的字,畢竟在九漏魚橫行,錯字連篇的娛樂圈,芒安石的一手好字小有名氣。
仿佛那次之后,兩人之間門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翁靜發現芒安石很喜歡窩在錄音棚創作,她遇到靈感枯竭或者創作不如意時,便會將手稿放在錄音棚的桌上,而芒安石每次都會幫她修改。
她以為他們之間門是有情感的,不是膚淺的愛情,而是高山流水覓知音般的靈魂共鳴。
后來,她想擺脫翁青松,想向世人揭露對方丑惡的嘴臉。
她認為,平日敢公然和翁青松嗆聲,敢表達義憤填膺的芒安石,會是她最好的盟友。
這個念頭冒出之后,她便會在他們交流的音樂作品后面,附上對于翁青松惡行的控訴。
翁青松的惡行罄竹難書,翁靜也不需要劃開自己的傷口,只要將翁青松對旗下藝人的所作所為書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