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校園路遇到“來旅游不小心丟了錢包”的大學生,慷慨解囊幫其湊路費的,更是數不勝數。
水長樂希望他的學生們永遠向善,可這個世界,卻未必實時都是善意。
水長樂看著眼前陷入自我焦灼的芒安石“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不會幫翁靜的,至少不會冒然出手。”
芒安石眨著眼,帶點氤氳的眼睛愈發像只小狗。
水長樂忍不住擦了下對方的鼻子,剖析道“首先,從假設結果來看芒安石,對于娛樂圈半壁江山的翁青松,并沒有多少能耐。不是自輕自賤,而是客觀條件擺在那,芒安石去對付翁青松,不過是以卵擊石。翁靜會產生你能幫她的錯覺,是因為她在黑暗里太久了,四周皆是黑暗的幫兇,或者黑夜里的沉默者,當她看到一束光,看到敢于發聲的人,便以為是希望,就像沙漠旅人看到一顆綠植。可那就是一束光,可以穿破黑暗,但沒法驅散黑暗。”
芒安石本想辯解幾句自己并非無能為力,可那個年紀的他,也的確只是翁青松手底的傀儡一個自主想法多一些,不聽話的傀儡罷了。
水長樂繼續道“其次,從假設本身出發芒安石原本就沒有義務,去幫助翁靜。法律沒有相關條款,道德也沒有相關束縛。因為幫助翁靜,并不是一件“明知可為卻不為之”的事情,也不是“舉手之勞便可幫忙”的事情。翁靜對你,其實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和你去指責一個與你非親非故之人,病人要換腎不然就會死,你型號匹配為何不捐它不只凌駕于道德綁架之上,它純粹就是胡攪蠻纏。”
芒安石看著水長樂,他感覺對方似乎說得并不那么有道理,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溫柔,而他也強勢地被安撫到了。
就像有人硬是撕開他心臟的鐵皮大衣,往里塞了一整把芳香的春花,整顆心臟都為春的熱情甜蜜怦然心動,悵然與迷惘被趕出心房。
“你是在安慰我嗎”芒安石忍不住問道。
水長樂點頭反問道“不然呢我在給你灌輸人生雞湯”
芒安石看著對方的笑意,他承認,他被安撫了。
長久以來深藏于靈魂深處,不見天日的,自我封閉的,被藤蔓所包裹的晦暗情緒,此刻似乎都得到了釋放,久違地暴露在陽光下,卻意外的沒有恐慌,只是懶洋洋地覺得
早該如此了。
“我想去看看翁靜。”芒安石開口道。
小島派出所。
年輕未經事的小警察哪見過惡性兇殺案,整個人魂不守舍。
不過再心緒恍惚,小警察依舊有自己的堅持和責任,打個鋪蓋守在派出所內。
見到水長樂和芒安石,小警察有些意外“這么晚了,你們還有什么事情嗎”
水長樂說明來意。
小警察猶豫一會,還是同意了兩人探望翁靜的請求。
臨時拘留室。
小島派出所內的設施還算人性化,窗明幾凈,床鋪被褥舒適,也有單人衛生間。
翁靜坐在床腳,聽到腳步聲,也只是冷冷地抬眸看了眼。
水長樂兩人只能在格欄圍出的探視間和翁靜對話。
芒安石看著翁靜,真誠道“對不起。”
水長樂的寬慰,讓他能夠不去回避所有問題,能夠安然地去面對自己心境的變化。
翁靜并不想搭理他,依舊面墻而坐,似乎白墻上隱藏著生命的奧義。
芒安石靠著鐵柵,說起了往事。
單親家庭出生的孩子,即便表現得與普通小孩再相似,內里的苦楚卻不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