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了對話內容,讓對方放松警惕。
然而天時地利人和,他到校長室時,校長正好靠在旋轉皮椅上小憩,似乎睡得很沉,完全沒有聽到他的響動。
明叔左右觀察,確定樓層沒人后,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到皮椅后方,拉開麻繩,用盡全身力氣,將人從后面勒住,傾瀉自己多年的恨意。
計劃進行得很順暢。
也不知過多久,明叔才漸漸感覺手臂麻木,整個人失了力。
他用手指探了探劉毅成的鼻子,沒了鼻息
。
大仇終于得報。
他用麻繩將對方吊在了房間的吊燈上,而后卸去對方全身衣裳。
他砍下對方骯臟的器官,塞入那巧舌如簧的嘴。
他又拿起垃圾桶里被劉毅成摔壞的花露水瓶,刺進了劉毅成的后方。
他要讓他連死都臭名昭著,受人侮辱。
他原本還想用美工刀,將對方身上的皮膚一片一片割落,用刀在他臉上刻上“禽獸”“強奸犯”等字,但他體力已大不如從前,也擔心中途生變,有人經過,索性作罷。
而后他收拾好現場,回到保安室,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醉倒。
潘瓊聽到這,心底竟然涌出了解氣感。想到自己是警察,潘瓊連忙壓下念頭,卻也沒說些“要讓法律來審判,不要動用私刑”這類冠冕堂皇的話。
潘瓊“所以,促使你六年后重新動手的契機是什么”
明叔未說話,倒是水長樂先開口了“是因為之前死在西翼樓的學生江尚午吧”
“江尚午”潘瓊想起這案子。“這二者有什么關系”
水長樂看著明叔“江尚午死亡案發生后,我去現場找過線索。江尚午當時是從二三樓樓梯拐角的平臺向下跌落的,因而我猜想,他在平臺上看見了什么。而后我便發現了西翼樓鏡子后的空間。
當時有螞蟻在鏡子附近大量聚集,我推測是該處有無色的甜味吸引螞蟻,而最合邏輯的衍生推測,便是有糖尿病人在近期碰觸過這面鏡子,手上的汗液自帶甜味,因而吸引了螞蟻。”
明叔看著水長樂,欣慰地點頭,似乎感嘆對方觀察細致入微。
水長樂反倒有些難受,繼續道“上次幫你追回手機時,我看到你柜子上有糖尿病的藥和復診單,只是我當時沒多想。”
明叔笑了笑,完全沒有辯解。
“是我做的,當時我只是想嚇嚇那男生,希望他能洗心革面,沒想到釀成慘劇。不過我倒是不后悔,因為我發現,禍害放多久都還是禍害,希望其改過自新,或許是人一廂情愿。”
明叔很熱愛自己這份職業。
他喜歡校園的朗朗書聲,喜歡學生們的朝氣蓬勃。他對每一個學生,都抱著熱情、善意和祝福。他把對女兒的愛和守護,分給了所有莘莘學子。
因為學校里的師生都對明叔有好感,很多離校的學生回母校時,還會特意拜訪他。
當然他也會看到,埋藏在窗明幾凈的校園里,齷齪不堪的一面。
他第一次記住江尚午這名字,是在一個陽光晴好的午后。
其他保安對于校園巡邏皆是敷衍了事,尤其是大中午,可他卻格外喜歡且認真。
巡邏路過小樹林時,他聽到喧鬧聲,以及夾雜在喧鬧里低低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