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可以把剩下的糖果留給爸爸嗎”小女孩握著被咬掉一只兔耳朵的果丹皮,揚著小臉征求水長樂的意思。
水長樂頓覺心底柔軟得一塌糊涂,輕輕摸了下小女孩腦袋“當然可以。”
下一秒,水長樂頓覺周身彌漫一股危險氣息,警覺地抬頭,卻見芒安石再度盯著自己,眼底的陰鷙幾乎實質化。
這次水長樂摸不準芒安石不悅的緣由。
哎,傀儡王的心,海底針。
借著護送小女孩的名義,水長樂成功混進政府辦公樓。
門口保安十分嚴謹,在內線電話向小女孩父親確認身份后,又眼熟以往跟在老大身旁的陳警衛,這才放行。
小女孩的父親名叫張雨,原本是住建局的一名普通科員。
基地建成后,政府機構直接精簡了五分之四,水長明只保留了仍能發揮實際作用的單位。住建局因為對城市建筑規劃、房屋權屬、工程質量等熟悉,有助于基地房屋安置和租賃而得以保留。
單位雖保留,人員卻大量裁剪,只留下直接業務相關人,一個單位不足二十人。
基地工作人員享有每日兩餐補貼和一至三積分日薪,不豐厚,但在想吃飽只能拿命博的末世,卻是一份人人艷羨的美差。
這種美差按理來說輪不到張雨,排資論輩的話他在底層,直性子的他也不懂為人處世。
傻人有傻福,末世爆發當日,住建局內有員工進化成變異喪尸,殺傷力是普通喪尸的數倍,驚慌失措的眾人幾乎全軍覆滅。張雨當天因得罪領導被穿小鞋,派去迎賓大道現場督工逃過一劫。
張雨正忙得焦頭爛額,看到女兒前來,表情夾揉著氣憤和驚喜。
末世爆發當天,張雨趕回家時,親眼看到鄰居家的小男孩被喪尸開膛破肚,他想救助卻為時已晚,留下心理陰影,從此不允許女兒出家門半步。
聽聞女兒廣場遭遇,張雨又是感動于小棉襖的貼心,又是后怕女兒被欺負,父女兩抱頭相擁,嚎啕大哭。
水長樂沉默地站在一旁減少存在感,給父女兩留足空間。
洪亮的哭聲驚動附近經過的人。
“這是基地辦公樓,不是吊唁禮堂。”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充滿壓迫感。
水長樂回頭,巧了,這不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嗎。
水長明看到水長樂,眉頭壓了下來。他剛在七樓辦公,正要去五樓會議室接見科研團,想著基地用電緊張,少坐電梯多走路。結果剛到六樓就聽到震天哭聲,心中不悅,前來一探究竟,沒料想竟看到紈绔弟弟。
“你怎么會在這”水長明低沉道,氣氛像隨時引爆的火藥。
沒等水長樂找個貼心合意的理由,一旁的張雨便一副“有事沖我來”的神情挺身而出,說了事情經過,還著重夸贊水長樂助人為樂,表示這等精神在末世基地可貴稀少,首領千萬不能對其施加懲罰傷了民心,而應紅頭公文大肆表彰豎立榜樣,以此振奮民心昂揚風氣
水長樂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在住建局工作真是委屈了張雨,這等人才就該去宣傳部。
水長明嘴角忍不住抽搐,詭異的是,他并未呵斥荒謬,而是狐疑地打量水長樂“你還做好事呢”
水長樂見便宜哥哥探尋的目光,不慌不忙,心下計量。
經過一日相處,他已琢磨出兄弟兩的大致狀況。
兄弟兩不熟。
兄長對弟弟的印象很純粹,頑劣、不學無術、紈绔,全是負面,唯一優點是還算懂分寸,沒范原則性的、家族都保不了的大錯。
兄長對弟弟的情感也很簡單,反感但有責任心。
老扮演驕橫跋扈的小少爺,于水長樂的個性而言,是件勞心勞力之事。
水長樂決定轉變路線。
“沒有,這小孩哭得吵到我耳朵,我讓家長教訓她一下。”水長樂將腦袋轉向墻壁,一副別扭模樣。
這一幕落到水長明眼中,思維自動發散。
弟弟這是口嫌正直體
明明助人為樂,卻硬要披個干壞事的外衣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