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現在過去了大半個月。
景眠還沒二十歲,所以,在景國振的潛意識里,景眠永遠是景家的人,是他的景國振兒子。或許有時叛逆了些,但好歹大多數時候都聽爸爸的話。
他對眠眠與別人協議聯姻這件事,直到現在才有了實感。
都說夫夫一條心,沒想到眠眠只是在自己這兒受了些委屈,這種關起門來的家務事,竟然也讓那個兒媳婦心了疼。
而現在景家唯一的出路,竟然落在了他一直以來有些忽視的兒子身上。
李喬把景眠踢出了家族群,微信無法聯系,景國振曾經試圖打電話聯系景眠,卻發現自己打過去時永遠無法接通,而當他試圖尋找景眠和任星晚的住處,卻發現自己無跡可尋。
他甚至想到找去景眠的學校,沒等接近,就被幾個從車上下來西裝革履的保鏢攔住去路。
他了解眠眠,那個孩子雖然寡言,卻做不到這種程度。
那阻止他們見面的,自然就是背后的那個男人。
景家企業的資產漏洞太多,且無處填補,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景氏就會宣告破產。
景國振沒了辦法,最終想到謝禾峻這條路,算是他最后一絲生機,為的就是爭取一次見到任星晚的機會。
謝禾峻坐在椅子上,面對比自己大上幾歲的曾經上司敬酒,甚至眼皮都沒抬起來一下“項目的事,景總就不用費心了。”
“您可能身在局中不知情。”
“但換個清醒的打聽打聽,現在圈子里,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和景總合作啊”
“說實話,景哥,我也挺佩服你的。”謝禾峻嘆了口氣,嘲諷道“能把這么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如果是我兒子,和那位權勢滔天的任家掌權人聯姻,婚后感情還特別好”謝禾峻一揚手“我能把我兒子寵上天去,要什么給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給他摘下來。”
“您蠢不蠢啊”
“不僅不寵著,還縱容你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肚子壞水的小三姘婦,甚至在生日宴上和小公子吵翻了天,光罵還不夠,還和人家斷絕關系”
謝禾峻挑了挑眉,奇異道“您當自己是哪根蔥啊”
景國振再也掛不住面子,低聲道
“謝總,您不必把話說的這么難聽”
“宋知念是當年那個宋家的千金,你是被一手提攜起來的女婿。”謝禾峻罵道“那么好的老婆你不珍惜,你看看現
在,宋家這十年來,再理過你嗎”
“狼心狗肺不過如此,要不是景眠的緣故,宋家即使不惜破產,也早就讓你流浪街頭要飯了。”
“但好在現在還不晚,景眠現在是任家掌權人心頭上的人,景眠的外公外婆雖然去世,但剩下的宋家人,再也不用顧忌著他們的外孫跟著你受苦。”謝禾峻大笑起來,“你現在處境落魄成這樣,除了任家,少不了宋家推波助瀾”
景國振臉色鐵青。
他放下酒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因為烈酒入喉,他眼球布滿血絲,每一步卻好似有千斤重。
只要任家放緩口風,稍微提攜提攜他們,倒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對景眠真的不夠好嗎
景國振由司機接著,回到家。
進門前,他望了眼車庫的方向,心里開始估摸著,如果賣了車和別墅,大約能換來多少錢。
但怎么算,虧損都如同黑洞,根本無法填補。
景國振進屋后,發現客廳里空無一人。
李喬自知自己惹了霉頭,根本沒來下樓接他,而是躲在臥室里,假裝已經睡著了。
客廳里,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沙發上。
景國振脫了鞋和衣服,問“洛洛,你怎么還沒睡”
景洛低下頭,似乎嗅了嗅,小聲說“酒味好大。”
景國振面色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