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帽檐遮住眼睫。
shock不以為意“他手上戴了戒指,不是結婚了嗎這種場面說不定不比咱們”
岑弦蹲下身,沒理shock,他看著景眠,認真說“對不起。”
“嚇到了”
景眠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與其說嚇到,更多的是震驚和尷尬。
倆人在自己坐著的床沿前,一邊一個,一個蹲下身,一個環著胸,都是低頭瞧著他。
仿佛在哄小朋友。
景眠默默吞了下口水。輕聲開口
“我可以走嗎”
岑弦“當然可以。”
景眠沒忘了自己的使命“還有宣城哥的耳塞。”
岑弦從床頭柜上拿過耳塞,遞給景眠。
他問“你還好嗎”
少年意識到,盡管岑弦沒有直接說出口,但對方指的,似乎不是他剛才偶然撞見的場景。
而是這場剛剛結束的總決賽。
景眠微微愣住,微涼的空氣浸擾周身,盡管神色沒什么變化,聲線卻有些啞“嗯。”
shock沉默了幾秒,對著少年
啟唇“抱歉,之前說了那樣的話。”
男人聲線略沉,與人們對shock原本的印象有些偏差,shock在以一個認真的表情,對景眠說“shee,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雖然我們戰隊不在一個分區,但我很期待,能在下場季后賽和你交手。”
景眠瞳孔微怔。
他抿唇,點了下頭。
夜色愈深。
一輛黑色車子,緩緩停在電競館旁。
場館占地面積很大,就連館外的行人區域都一直蔓延到了商業街十字路口,被整潔的路肩臺階包繞。
大部分的買票觀眾和工作人員都已離開場館,只剩下落地窗的玻璃透出光輝,成為深夜之中不算強烈的光源。
景眠背著包走出電競館時,少年戴著帽子,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側倚在車子旁的任先生。
夜色將男人身影勾勒得輪廓分明,高挺深邃,月亮不及觸碰的地面上籠罩出一襲黯淡陰影。
景眠的腳步頓了頓。
恰好與男人投來的視線觸碰到一處。
少年加快了一點腳步,走到近前時,又漸漸慢下來,因為男人已經起身,朝自己走來。
景眠慢慢壓緊了唇瓣。
“等很久了嗎”
“沒有。”
男人提起他的背包,景眠只覺背后一輕,背帶滑過自己的肩膀,落在對方的手中。
“怎么沒穿厚外套”
景眠開口解釋“隊服也很厚。”
“晚上吃飯了嗎”
景眠點點頭“嗯,有聚餐。”
都是和比賽無關的對話。
短暫的交談后,想隨男人上車的景眠,去路卻被對方擋住,指節倏然一僵。
“為什么不摘帽子”
男人聲線低沉,離他很近。
印有隊標的帽子景眠一直戴在頭上,有了帽檐的遮擋,即使是近在咫尺的任先生,也看不真切少年的面龐。
“”
景眠唇瓣動了動,卻沒說話。
他剛要伸手碰上車門,手卻被握住,腰被攬起的同時,景眠聽見自己驟然升騰的心跳。
下一秒。
任先生掀開了少年的帽子。
薄淡的月色籠罩而下,墜落時柔和無聲。
男人瞳孔微縮。
帽檐之下,露出景眠濕潤發紅的面龐,大滴的淚水順著少年的臉頰滾落,積聚到下頜。
啪嗒。
其中一滴,滴落到男人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