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賽前還是賽后,全程表現沉穩冷靜的小朋友,在見到監護人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淚。
即使離勝利僅差一步,即使看著aub舉起獎杯,即使看到日夜奮戰的隊友們紅了眼圈,shee依舊撐到了現在。
冠軍并非唾手可得,電競場上從來不缺遺憾。這些少年都知道,他并非沒有自覺,他有奪冠的熱情,也有隨時退出的勇氣,沒有人天生就是主角。
只是,即使明白所有道理,似乎也無法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所有委屈和遺憾,在見到任先生的那一刻,無可抑制地涌上鼻尖,如同蓄滿的洪水潮滿漲落。
撐起一片天的小朋友,遇到了為他遮風擋雨的監護人。
依賴一個人久了,
那人僅是出現,就會讓他丟盔卸甲。
沒了帽子遮掩,少年垂下眼簾,下意識用手去遮。
可是手也很快被握住。
滾熱的耳垂倏然一涼。
是任先生的手,捧起景眠的臉頰。
這讓他被迫抬起下頜,猝不及防的,把自己濕漉漉的不堪模樣完全朝給男人看。無從逃遁,好不容易隱匿起的狼狽暴露無遺。
“怎么了”
任先生的聲音放輕,與平時明顯的不同,沉穩柔和。
這句話也同樣犯規。
景眠睫毛顫了又顫,斂著垂下,引得更多的淚水滑落,打濕了下巴,還有男人的掌心。
“唔嗚”
景眠哭的時候很安靜,聲音細碎不聞,比小貓還輕,只是,與聲音背道而馳的,是大顆的淚水,落得人心頭泛軟。
跟著少年心碎。
“我們小朋友長大了。”任先生揩去他的眼淚,略沉的聲線低道“在外面也能獨擋一面了。”
景眠瞳孔微震。
他抿了下唇,開口時,尾音澀啞“比賽輸了。”
“因為我,才會輸的。”
“他們告訴我,只差一點,你已經表現的很好,盡力了,沒有人怪你。”
景眠睫毛顫了顫,聲音有些抖,唇瓣泛白“如果當時我做出決斷更快一點,如果操作木偶的時候沒有失誤,又或者早點留意shock的行動”
“從來都沒有只差一點。”
“是我讓無緣奪冠。”
微涼的空氣沉默了幾秒。
景眠聽到任先生的聲音,淡淡啟唇“shee也是人。”
男人看著他,低聲道“如果每一步都精確到毫無差錯,機器人也做不到。”
“即使是冠軍,也有輸的時候。”
“如果是你讓無緣奪冠,那你也是讓最接近冠軍的人。”
“以后無論是冠軍、獎杯、還是榮耀,都只會是你的。”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這樣相信。”任先生垂眸,低聲道“s
hee需要做的,就是再長大一點。”
低磁的聲音擦過冷寂,緩緩落下。
景眠心頭微凜。
接著是重重的一跳。
淚水像是比先前更加恣肆,心卻莫名平靜下來。
“shee的下一場比賽,先生也想出席,可以嗎”
少年無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