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時,景國振隔著車窗,瞥見西裝革履的大人物從豪車走下,他連忙正了正領帶,清嗓,由司機開門,他隨著三兩的人流,共同前往十樓的宴會廳。
聽說這位于商業圈中心黃金地段的臨城五星級酒店是任家名下的財產企業,任家的侍應生在宴會廳招待賓客的同時,那些掌權的大人物或許就站在頂樓的總統套房里,隔著落地窗看著這座夜幕下的迷醉都市。
景國振出示通行證,由侍應生領著,來到了宴會現場。
觥籌交錯,富麗堂皇,景國振暗自想,即使是任家那個已經殘廢了的私生子,生日竟也有如此震撼而奢華的排場。
任家的背景和實力可想而知。
他讓景眠跟在自己身后,和舉足輕重的商圈巨鱷堆笑攀談,時不時介紹自己的犬子,景國振想著,若是待會能遇到任家的老爺,說是長子任長松也是好的
“誒誒,魏總你好,這是我的”
景國振一轉頭,發現這次景眠沒在身后。
景國振“”
視線搜巡兩秒,無果后他果斷轉過身,繼續堆笑著與魏總交談。
這種關鍵時刻,他顧不上少不更事的兒子。
服務生經過宴會廳的角落時,聽到一個少年叫住他“等一下。”
服務生停住,目光看去,發現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公子。
他端著盛酒的托盤,聽到少年低聲說“我想要一杯。”
服務生微微頷首,熟練恭敬地遞給少年最近的那杯。
他剛要走,少年又說“再給我一杯謝謝。”
服務生怔愣地接過已經空了的第一杯,又眼看著小公子像是喝水一樣喝光了第二杯。
后來,服務生迷茫地端著空掉了的托盤,上面是五六個見了底的高腳杯,他徑直走回了后臺。
景眠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無數的高定禮服和西裝革履從他的眼前來往經過,宴會的光芒璀璨奪目,卻只舍得分出一絲一毫映亮少年的身影。
他夾雜在交錯的黯淡角落中,整個人都被陰翳覆蓋。
景眠低頭,盯著自己手里緊攥著的手鏈。
忽然,他也發現自己的左手在抖。
那是一種無法停止的顫抖,指尖冰冷,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也無濟于事。景眠摸了摸衣服兜,空空如也,藥他大概是落在了白色西服裝上。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景眠竟平靜下來。
酒精漸漸麻痹感官和
神經,大腦也變得安靜許多,少年呼吸變得輕緩,他坐起身來,感受著血管稍起的熱意,渲染到自己的面龐。
原來不知道,喝酒會抑制發作。
也能麻痹痛苦。
景眠摸了摸自己的西裝兜,硬質的觸感傳來,他似乎安心了些,隨即站起身,朝著電梯間走去。
景國振說過,酒店六樓配有大型天臺,夜里可以吹風,生日宴接近尾聲的時候,會有不少醉醺醺的商客會在天臺交涉,風大僻靜。
景眠走進電梯時,侍應生恭敬詢問“您去幾樓”
dquohei”
聲音很輕,有些含糊,侍應生抬手,摁了十六層。
叮
電梯門應聲開啟。
“貴賓請慢走。”
侍應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少年被注視著背影,侍應生暗暗地想,十六層是最頂層,總統套房也在這里。
在宴會中途離席,這未曾謀面的年輕小少爺,大概是被送給頂層掌權人的禮物。
盡管惋惜,但無意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