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蟄伏了這么長時間,當然不會一點想法都沒有,可如果他能做到的話,也不會一直拖延到現在了。
宋游在一旁察言觀色,很快就想到了關鍵,于是不著痕跡地出聲提醒道,“七郎,義父不是有一封信,要你交給叔父嗎”
“對啊”宋璟總算想起了這件事,他到巴城之后,因為宋之睿已經出了事,整天都在喝酒,父子倆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而周圍的局勢又如此壓抑,叫人擔驚受怕,以至于宋璟徹底忘了此事。
“虧得有你提醒。”或許是看見了希望,宋璟的精神也好了一些,忙起身去翻自己的行李,將信找出來交給宋之睿,“父親,這就是伯父要我給你的信,他說,要交代的都寫在這上面了。”
宋之睿一直在看宋游,此時接過信,也不急著拆開,而是繼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宋游。
宋游見他似有忌諱,便主動道,“方才那丫頭笨手笨腳,打翻了水盆,我再去廚房催一催,要他們送新的來。”
宋之睿卻又擺手道,“不必,你也留下吧。到這時節,才更見人心,我相信大兄的眼光。”
“是。”宋游低頭應道。
她知道宋之睿未必當真信任自己,只不過宋璟的能耐也就是這樣了,無論宋之睿要做什么,都需要一個能辦事的人。而在紅巾軍的地盤上,女人反而沒有男人那么打眼。
宋之睿這才拆開書信,低頭去看。宋游冷眼旁觀,見他面上的沉郁逐漸被狂喜所取代,就知道這封信果然非常要緊。
“哈哈哈,果然天不亡我”放下信,宋之睿忍不住以手擊柱,慨然笑道。
宋璟見狀,連忙追問,“父親,信上寫了什么”
宋之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宋游一眼,勉強收起了臉上的喜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留在西州,便是受大兄之命,為了找一件非常要緊的東西。”
“什么東西”
“傳國玉璽”
“啊”宋璟驚呼了一聲,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當日先帝倉皇出京,莫不是帶走了這東西”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要隱瞞下來的,除非身份到了,否則根本沒資格知曉這樣的秘密。也是因此,宋家才能如此從容地尋找。
宋之睿點頭,“不錯,當日先帝帶走了宮中許多珍藏,也帶走了傳國玉璽。后來先帝下落不明,傳國玉璽便也徹底失去蹤跡。大兄受陛下之命,一直在秘密尋找它。”
“莫非信上寫的是玉璽的下落。”宋璟又問。
宋之睿笑得十分暢快,原本就紅的面容因為激動,顯得越發容光煥發,“雖不中,亦不遠矣”
聽了宋之睿的解釋,兩人才知道,原來宋家一早就懷疑先帝根本沒有來西州。這也是民間的猜測之一,畢竟那是皇帝出行,哪怕是逃命,也還是有些排場的,如果真的來了西州,沿路的州縣多少都會留下一些痕跡。
不過別人的猜測只是猜測,宋之琳身在皇宮之中,能接觸到的線索更多,卻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測。
根據他追查的結果,先帝當年很有可能剛剛出京,就被人害了,手底下的幾個人內訌,分了珍寶之后各自逃命。因為先帝之死,他們有意隱藏蹤跡,反倒成了一樁懸案。
宋之琳根據手中的線索,推測出了幾個逃命的方向,分別派人前去追查。西州這邊,自然是交給了宋之睿。
這封信里,寫的便是其他方向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