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宋書勉的時候,他正在屋子里由常順扶著來回走圈。
見他面色不似昨日那般慘白,林思淺略微松了一口氣“二公子,可好些了”
常順聽著這生疏的稱呼,暗自生著悶氣。
公子為了表姑娘幾番病重,這一次更是莫名其妙的命都丟了大半條,可如今表姑娘卻是這般冷硬心腸,連表哥都不喊了。
宋書勉抬頭看向林思淺,目光中再也沒了以往那般見到所愛之人的溫柔和歡喜。
而是帶著看向陌生人的禮貌和客氣“林姑娘請坐,我走完這三圈便來。”
聽著自家公子也改了稱呼,還是這般客氣疏離的語氣,常順一陣錯愕。
視線在兩人中間打量了一番,琢磨了好一會兒,不知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何事。
林思淺依言,坐到椅子上,靜靜看著宋書勉。
瘦弱的少年額頭上滿是汗水,走上幾步便要停下來歇一歇。可他卻像是和誰較著勁兒一般,緩一緩,便接著再走。
他這是為了盡快把身體養好吧。
林思淺在心中輕輕嘆氣。
片刻過后,宋書勉終于走完了那三圈,走過來坐到了林思淺對面“抱歉,讓你久等。”
林思淺笑了笑“沒事。”
宋書勉“多謝林姑娘請了太醫來府上為我診治,還贈了許多上好的藥材。”
林思淺“客氣了,是陛下聽聞二公子病了,這才遣了太醫來瞧。”
宋書勉對著皇宮的方向拱手“還請林姑娘代我多謝陛下。”
林思淺“自是會的。”
說完這番客套話,二人陷入了沉默。
林思淺看了一眼常順,宋書勉會意,轉頭對常順說“你去看看我的藥可熬好了,他們那些人粗手粗腳我不放心,你去幫我盯著些。”
公子的藥一直是夫人身邊最信得過的婆子在熬,夫人也時常盯著,哪里會出什么錯。
常順明白,公子是想支開他,有話和表姑娘說,他應了是,轉身欲走。
可又想起如今還藏在柜子里,找不著合適機會處理掉的那血跡斑斑的被子,他又不放心地轉過身來,遲疑著不走。
宋書勉知道他的心思,揮手“放心,我沒事。”
“那公子您有事便喊我,小的就在院中。”常順說道,等到宋書勉點頭,他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讓竹香到門口看著,林思淺從袖籠里掏出那枚帕子包著的鏤空鐲子“二公子,這是念瑾戴在手上的鐲子,香兒說是你送的,如今我便物歸原主。”
宋書勉伸手接過帕子,小心打開,看著里面那枚鏤空手鐲,睹物思人,黯然神傷。
好一會兒,他拱手道“多謝。”
“這本就是念瑾的東西,不必客氣。”林思淺答道。
想了想又說“原本念瑾還有枚玉佩戴在身上,但那玉佩我眼下還有用,不便歸還,還請二公子見諒。”
宋書勉有些遺憾,但也并不強求“好。林姑娘能將這枚手鐲歸還,我已十分感激。”
林思淺把自己對紙條被換之事的分析仔細說與宋書勉聽,最后總結道“你上次說,此事絕不是永平王所為,我這邊覺得,此事也不是陛下和太后所為。”
宋書勉點頭表示贊同“但此人定然是在宮中,且有些權勢,或者和永平王有關,王爺才會改了口風。”
林思淺“我猜或許是先前的哪位宮妃,但現如今,那些人早已出宮回府,我在宮中除了香兒,目前也沒什么可靠之人,一時之間也無從查起。”
宋書勉“勞煩林姑娘把那些宮妃的名字說與我聽,宮外的事我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