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一進門就看到那人正眉眼淡淡的捏著封未拆的信,放在燭臺上燒。
信已經融了大半,露出里面精美雅致的描金桃花箋,隱約可見一個“梅”字。
不用猜,肯定是方才樓歸荑給她的。
“你在干嘛”
那人頭也沒抬,淡聲道,“燒信。”
沈瑜∶“”
她知道是在燒信,但能不能別這么坦誠,這樣弄得她很尷尬。
她忽然有點同情起樓歸荑來,對方那樣滿含情意的一封信,在蘇言清眼里可能什么也不是。
一豆青燈下,那封未打開的書信化作了一捧余灰。
蘇言清抬眼看她。
少女不知在想什么微微出著神,秀挺瓊鼻下一雙緋色菱唇不自覺咬住,露出半張秾艷過份的側臉。
活像芍藥花成了精。
他想起自己曾在舊園子里養過的一池白芍藥,視若珍寶般,日日對著它發呆,更從來不許別人多看。
那一池清艷的芍藥不知為何竟與眼前的少女開始融合。
他抿住唇,壓抑住心頭劃過的一絲怪異情緒。
“郡主該回了。”
沈瑜回過神,才發覺房間的主人正對她冷冷下著逐客令。
她也并未發惱,點點頭試探道,“那我明日早起再來看你”
那人倒是罕見的沒說什么回絕的話,一副默認的姿態,多少讓沈瑜有點失望。
她扯扯唇,再次應承下來。
第二天沈瑜起了個大晚。
睡過頭了。
她頂著一頭睡得亂糟糟的青絲和一雙惺忪的杏子眼赤足下了床。
沒喚侍女服侍,只穿了單薄的中衣就走到緊閉的寢殿門前。
推開門,院子里正站著一個挺拔如修竹的少年。
李時越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正垂著眼發呆,頭頂樹上的海棠花不知不覺落了滿頭。
聽到推門的聲音才大夢初醒般的轉過了頭。
待看清少女的單薄衣衫后,秀美的俊臉上迅速泛起一絲可疑紅云。
但到底沒忍住心中意念,不可抑制的就想朝少女走去。
“郡主。”
沈瑜站在廊下,半瞇著杏眼打量那張已經明顯消腫,顯露出少年俊秀之色的臉龐,“你的傷勢看起來好多了。”
“嗯,郡主給的傷藥珍貴,所以好得快”
話音漸低,李時越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落到少女赤著的玉足上。
小巧瑩白的一雙足,趾頭圓圓的,玉雪可愛。
倒是與那張嬌縱秾艷的臉不太相像。
意識到自己在評判些什么,李時越一邊斥罵著自己一邊羞惱的移開眼,玉白耳垂愈加充了血似的紅。
沈瑜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當他是叫日頭曬的,一張俊秀的臉越來越紅。
當即招手讓他站到廊下的陰涼里來,“阿越,你離我近些。”
少年頂著一張飛紅的俊臉挪動腳步,湊近那坦然而嬌縱的郡主。
郡主正看著他,一雙杏子眼像兩顆烏潤的水葡萄,睫羽長而上翹,皺著眉有些苦惱的樣子好可愛。
“阿越,你今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