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地保持著微笑,心里卻突然一涼。
糟糕,都是剛才尤里和尤伊耽誤了太多時間。
時間稍微有點來不及了。
可眼下澤維爾正玩心大起想要嚇唬她,主動把盒子拿到了她面前。是個好機會。
但與此同時,這一盒滿滿的夜明砂也無疑被擺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溫黎心里腹誹。
她現在根本沒有悄悄悄順走其中一顆的機會,也沒有時間漫無目的地等下去。
合理地退場需要時間,和洋娃娃交接后自然地上場也需要時間。掐頭去尾,她能夠留在澤維爾身邊的時間不足一分鐘。
溫黎盯著背包欄里的傳送陣圖標。
她只能賭一把,如果觸怒了澤維爾,她就立刻使用傳送陣離開。赫爾墨斯如果聽見這種小插曲,應該不會責怪她吧
這么想著,溫黎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先前那些怔忪和訝然盡數褪去,此刻她看起來對這一盒夜明砂格外感興趣。
“竟然有這樣的故事,真是有趣。”溫黎光明正大地伸出手,側過臉看向澤維爾,“那澤維爾大人,我可以摸一下這些夜明砂嗎”
就一下,摸一下少一顆的那種。
白玫瑰交織纏繞的神座上,金發碧眸的神明若有所思地緩緩張開雙眼。
他穿著剪裁熨帖的純白色西裝三件套,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設計繁復的鏈條在空氣中搖曳著,末端沒入他肩窩。
珀金湛碧的瞳眸微轉,眸光意味不明地落在緊閉的門扉上。
那扇門本應該已經被推開了。
緊接著,那個格外喜歡當著他的面說些肉麻表白的少女就會一蹦一跳地走進來,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
然而今天,什么都沒有。
珀金淡金色的睫羽垂下來。
他姿態優雅地端起身側桌面上的骨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但那茶水已經太久沒有被人更換過,溫度徹底冷卻。
薄唇剛沾染上茶水,珀金便神情陰郁地停下動作,興致缺缺地砰一聲將茶杯重新按回桌面上。
這都是貼身女仆應該替他辦好的
事。
她不僅不做,還竟然遲到了。
珀金重新倚回神座上,隨手抽了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心底卻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煩亂。
口口聲聲都是傾慕他、依戀他。
可每日清晨來向他問安這樣簡單的小事,她竟然連堅持幾天都做不到。
該怎么懲罰她好呢。
還是直接認定她欺瞞神明,借著這次機會正好將她永遠地甩掉。
珀金有些煩躁地按了按眉心,干脆將那本書重新甩了回去。
這一次動靜大了些,幾乎是書本落在桌面上的同時,大門便被立即推開了。
兩排女仆低眉順眼地飛快步入房中,整齊劃一地行了一禮。
她們似乎已經十分習慣珀金時常莫名涌上來的脾氣,隊伍格外熟練地分散。有人上前替他整理桌面,有人安靜替他更換茶水,有人任勞任怨地施展法術清理衛生。
但自始至終,整個神殿中,就連呼吸的聲音都幾不可聞。
珀金指尖輕輕抵著額角,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身前像蜜蜂一般勤勞忙碌的身影。
他的視線在女仆身上只是一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