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們身體劇烈顫抖著,卻一個比一個更加用力地低下頭,恨不得陷入塵泥里。
墮神可以聆聽信徒的心聲和禱告,無論是神言中的還是魔淵的,亦或是人界的。
這道金色的虛影,便是神明降臨的真身,其中蘊含著至高的法則和神力,任何人都不可直視。
只需要一眼,便會立刻爆成一團血肉。
想到這一層,幾人抖得更厲害了,像是快要被狂風吹折的枯樹。
“為什么要害怕呢。”珀金的身影慢條斯理地俯下身。
他似笑非笑地伸出指尖,掠過女侍因顫抖而搖曳的發絲,說得不錯,我只是很感興趣,接下來,你們會說些什么”
干年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神降,是為了在幾步之遙的花園中聽她們如何議論溫黎
盡管珀金語調慵懶平和,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珀金好整以暇地等待了一會,見幾人只知道一味地發抖,頓覺無趣。
他唇角的笑意倏地淡下來,意興闌珊地重新直起身。
“不想說”
珀金抬了下單邊眉梢,“這么吝嗇的話”
“那就永遠沉默吧。”
空氣中金色的虛影輕描淡寫地抬起手臂凌空一擺。
伴隨著“噗嗤”幾聲,跪拜在地面上的幾名女侍頓時作成一團團血霧。
血雨簌簌而下,滴滴答答地墜落在碧綠的葉片和草面上,將翠綠染成血腥的深綠色。
而那道影子甚至沒有低頭看上一眼,便四散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散入虛空。
神座上的神明緩慢地睜開眼睛。
“咔
嚓”一聲,被他平穩端在掌心的茶杯轟然崩碎。
碎裂的瓷片和四濺的茶水被一股可怖的力量擠壓,半點也沒有弄臟他身上質感極佳的白色西裝。
珀金不帶什么情緒地盯著自己收攏的五指,冰涼地嗤笑一下,重新降下禁制。
真有趣。
不聽不知道,竟然所有的人都認為他一定會殺了溫黎。
這樣一來,他反而暫時有些不想殺她了。
既然她的到來本身就是一場意外,如果接下來的一切都按照別人的設想按部就班地發展,那還有什么意思。
珀金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從神座上走下來。
門前侍立的女仆也聽見了剛才的懺魂曲,聽見他靠近的聲音,連忙主動替他拉開門“珀金大人,您回來了,有什么吩咐嗎”
“溫黎在哪”珀金撥了撥金絲眼鏡上垂下的金鏈,唇角挑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前面帶路。”
他決定了。
現在,他不僅不殺她,還要好好地寵著她。
既然要“寵”,自然要主動走到她的房間,去看一看。
看一看,她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