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斯沒什么表情地瞥一眼空空如也的掌心“這是什么意思”
“不會吧,你連這個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難道平時都被綁在房間里聽那些怪老頭上西班牙語課嗎”
金發少女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好脾氣地耐心解釋道,這就算是印章了哦,不準騙我,也不能敷衍我。”
“身為一名醫生,如果病人就在眼前卻不去救治,我從此以后都不會再睡一個好覺了。”
她的語氣輕松,可表情卻很認真。
卡修斯看著她,沒有忽略她眼底那一抹專注而鄭重的光。
他撫了撫腰間冰冷的劍鞘,良久,終究淡淡開口
“輝生花,人類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原來是輝生花”
沒聽說過。
溫黎神情嚴肅地垂下眼,像是在沉思著什么,片刻后終于繃不住地笑出來你的語氣真有趣,難道你不是人類嗎”
卡修斯望著她笑得完成月牙的眼睛,突然感覺有些無力。
他挪開視線在窗邊坐下,不再回應。
窗外是茂密無邊的樹林,天空是黯淡的黑色。
窗臺上的花盆中開著一朵艷麗的玫瑰,天上掛著一輪明月。
密林之外是一片冰天雪地,遠遠望過去還依稀能夠望見遠處雪山起伏的輪廓。純白的雪山在夜色中顯出一種晦暗的灰白色,模糊得幾乎看不清。
卡修斯那雙深沉淡漠的冰藍色眼睛望著窗臺上籃放的紅色玫瑰花,眼底看不出什么思緒。
良久,他才緩聲開口總之,我告訴了你。但同時也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不要擅自去尋找。
她的神術天賦雖然很高,但是獨自一人貿然動手,多半也是有去無回。
他雖然性情冷漠孤傲,不是那么悲天憫人的神明,但也懂得明辨是非。
這個少女心地善良真誠。她救了他,他便不想害她。
溫黎笑著吐了吐舌尖“你剛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又不是笨蛋,才不會去。”
“輝生花生長在那么危險的地方,就算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會為了你以身犯險如果我死了,你白天救我的時候,不就白費功夫了嗎”
說完,溫黎把桌上冷卻的飯菜重新端回爐子上熱起來。她捏起一塊小熊餅干,一邊吃一邊坐在爐邊。
“好啦,既然你還有精神和我開玩笑,看來你的傷勢不算嚴重。把這些東西吃掉補充一下熱量,你就早點休息吧。”
少女笑瞇瞇地轉身推開門鉆進另一個房間,身影消失前轉回頭眨了眨眼睛。
“明天見。”
卡修斯掃一眼爐子上溫著的飯菜。
他并不需要進食,只有珀金那樣身體里流淌著人類血統的神明,才會在神國保持這種怪異又毫無意義的習慣。
卡修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自從他遵從眾神之主的神諭處決珀金那個孱弱無能的人類母親,珀金便像是被血腥味吸引的孤狼,每一秒鐘都在思考如何殺了他。
他如今的狀況,無論是被魔淵中的邪神還是被珀金察覺,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這名人類少女和這間簡陋的木屋,無法承受神明之間的爭斗。
他最好盡快離開。
日升月落,窗外泛起朦朧的光澤。晨露凝結在玫瑰紅艷的花瓣上,緩慢地墜落。
啪嗒。
倚在窗邊的銀發青年睜開眼睛。
一夜的休養,他的神力恢復了些許。
雖然并不多,但足夠他取得輝生花。
卡修斯起身,雪白的神抱如水般傾瀉而下,落在他腳邊。
房間里很安靜,壁爐中的木柴燃燒了大半即將熄滅,火星噼啪濺起。
木屋的主人似乎還在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