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煙四濺,煙沙彌漫。
赫爾墨斯周身氣場極具壓迫感,額間的金墜在狂亂的氣流中瘋狂搖曳著,
魔淵四主神的神言都由魔淵中最堅硬的物質經過上千個日夜的錘煉打造而成。
根據魔法世界的設定,理論上說,就算是原子彈轟過來,這扇大門也會連顫都不顫一下,紋絲不動。
然而就是這樣一扇幾乎稱得上銅墻鐵壁的防線,卻在一種可怖的力量之下瞬息間被摧毀震碎。
澤維爾的臉色緩緩沉下來,黑寂的眸底第一次掠過堪稱凝重的神色。
“嘖,你突然來我這發什么瘋”
他的語氣算不上多好,然而赫爾墨斯卻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自從現身以來,他的眼神便再也沒有分給任何人。
那雙淡金色的眼眸自始至終都一瞬不瞬地盯著澤維爾身前的金發少女。
良久,赫爾墨斯鼻腔里逸出一聲辨不清意味的輕嗤。
她果然在這。
自從記事以來,赫爾墨斯從未在非書房的位置處理過任何事務,也從未縱容過任何人的陪伴。
身為色谷欠之神,他平日里聆聽到的祈禱多半是低俗而邪惡的。
那些浸滿了谷欠望和惡念的禱告聲此起彼伏,令他煩躁。
但這一天卻截然不同。
光線暖昧的房間里,少女柔軟纖細的身體倚在他身邊,臉頰親昵地靠在他手臂上。
不經意垂眸間,他甚至能夠看見她纖長翕動的睫毛。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
分明是令他向來厭惡的打擾,可破天荒的,這一次他并未感覺到厭煩。
心里那個屋窿不知道空洞了多少年,在無數個寂靜而凄冷的夜晚刮過呼嘯的寒風。
這一刻卻像是被什么柔軟的東西填滿了,冷淡的風靜止,一切只剩下平和的虛無。
沒有多少快樂。但勝在安寧。
赫爾墨斯隨意回應了幾個聽上去不那么令人作嘔的愿望,漫不經心按了按眉心。
或許擁有這么一個未婚妻,對他來說并不全都是負擔。
而那個舒舒服服窩在他身邊的身影,正巧抬起頭來。
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徑直沖著門邊侍候的女仆開口。
“一份鵝肝,一份魚子醬,還要配上最好的酒,倒好之后再送過來。”
“記得只能倒三分之一杯哦,多出一點我都不要。”
金發少女神情慵懶而嬌俏,揉著指尖煞有介事地吩咐著。
“對了,記得要讓酒充分呼吸這個過程至少需要十五分鐘,我很快就需要這杯酒,所以你們快一點去準備。”
這已經是她這一個小時以來的第八次開口。
門邊等候的女仆早已等待多時,只等著這位尊貴的未來神后下達新的指令,聞言便直接轉身離開準備。
頤指氣使地說完這些,少女便興致缺缺地重新閉上眼睛。
赫爾墨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眸光漸冷。
他昨晚剛進食結束,此刻渾身因長期受神罰而積累的虛弱疲憊一掃而空。
可這一刻,他胸口卻莫名再一次壓上了什么,不上不下,令他周身的氣息都不自覺沉冷了下來。
“甜心。”赫爾墨斯沒什么情緒地開口。
緊接著,他伸手扣住金發少女的肩膀,將她半是擁抱半是禁錮地鎖在懷中。
落地窗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風從里面絲絲縷縷地涌進來,吹亂了垂落的窗簾。
在旁人看來,就像是兩人情到濃時情不自禁的親近。
剩余留在房中的女仆們只匆匆掃了一眼,便紅著臉極有眼色地默默退了出去。
瞬息間,房中便只剩下兩道身影。
然而,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尖銳的獠牙從赫爾墨斯薄唇旁顯出形狀,森冷的觸感在少女白皙修長的脖頸處掃過。
她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少女驚恐地抬起眼,尾音因為驚懼和訝然而微微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