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抬起眼。
氣流卷起赫爾墨斯額前的白發,露出他格外凌厲的臉廓線條。
在那些虛假的風度破碎之后,前所未有的強勢和掌控感迅速在他身體上蔓延。
他眉間的金墜搖晃著,碰撞出叮當作響清脆悅耳的聲音。
赫爾墨斯垂眸掃她一眼,攬在她月要間的手更加強硬地用力,像是要將她揉碎的懲罰。
“乖乖待在我身邊。”
風浪在他們短暫的對視間緩慢地止歇。
澤維爾抱臂站在不遠處,黑發飛揚,臉色不算好看。
很顯然,他的挑釁取得了成效。
他第一次撕碎了赫爾墨斯的面具,觸動了令他痛苦的逆鱗。
澤維爾快意地挑起唇角。
他的預料的確沒有出現任何偏差,這個女人的確受赫爾墨斯重視在意。
她果然就是最適合刺痛赫爾墨斯的那個軟肋。
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卻在他胸口沖撞,令他的眸光不自覺沉下來。
像是剛發現有趣的新玩具的下一秒,它便要被旁人從他掌心搶走。
澤維爾冷眸微瞇。
他突然覺得挑起赫爾墨斯的怒意,沒有他想象中那么讓他感覺爽快。
“行了,適可而止吧,赫爾墨斯。”
他抬起手臂指了一下身后一地的狼藉,冷冷嗤笑了一聲,否則,你要賠的可就不只是這些了。”
澤維爾暫時不想鬧得太過分。
他了解赫爾墨斯的脾氣,如果真的被冒犯后動手殺了
她,他以后上哪找這么有趣的人陪他玩。
這場游戲剛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他可舍不得。
澤維爾話音剛落,寬闊的神宮上方粵地凝集起兩團金色的云霧。
下一瞬,金色的雨簌簌而下,金粒啪嗒啪嗒地不斷墜落下來,不多時便在澤維爾身側堆起好幾座小山高的金堆。
溫黎看得眼睛發亮。
救命,這是什么魔幻炫富場面
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讓赫爾墨斯把她的房間也一起拆了。
明人不說暗話,這些金子她也想要。
就在金堆已經觸及天花板,幾乎將整片空間淹沒的時候,赫爾墨斯才隨意地擺了下手。
“這些足夠賠你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一百次。”他語調散漫而帶著淡淡的嘲弄。
“多余的九十九次,我要你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赫爾墨斯撩起眼睫,一字一頓地開口,“聽懂了嗎”
澤維爾倚在殘破的羅馬柱旁,聞言嗤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打了個響指。
黑色的烈焰如龍般席卷而過,在金堆上涌動沉浮,毫不留情地吞噬著。
令人牙酸的焚燒聲在寂靜的神宮中散開。
溫黎看得心疼地要滴血,但她沒有什么立場開口,只能安安靜靜地站在赫爾墨斯身邊。
不多時,亮燦燦的金堆便被黑焰吞噬了大半。
澤維爾半側過身睨一眼,眉眼愉悅而囂張地舒展,懶洋洋地開口抱歉,我這里擺不下多余的垃圾。
頓了頓,他伸手隨意地揉了揉耳廓,笑得十分肆意,我呢,也聽不見你的廢話。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驟降。
一直在一旁神隱的一紅一黑兩枚小團子見狀況不對,連忙從角落里顫顫巍巍地飄了出來。
小火團瑟瑟發抖地飛到溫黎身邊,小心翼翼地說“赫、赫爾墨斯大人,澤維爾大人的意思是謝謝您這個賠償他十分滿意”
黑霧團子湊到澤維爾身邊,伸出兩只細細的手扯了扯他的衣擺。
澤維爾煩躁地揉了揉額間的碎發,把長袍抽回來。
“好了,我這還有不少你制造出的爛
攤子要收拾,趁我還沒發火,帶著你的未婚妻趕緊離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