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一小團輕輕動了動,絨毯被扯落一小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在絨毯里悶了許久,總算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溫黎大口吸了幾口氣,轉過臉去看卡修斯。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扣著餐布,蒼白的膚色甚至比純白色的餐布還要晃眼。
溫黎一時間有點挪不開視線。
猩紅的月色從窗柩中映入,落在他身上,光影交織。
他半低垂著眼睫,神情看上去冷倦而專注。
哪怕穿著一身破損的襯衫,也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更多了幾分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血月,銀發,藍眸,低眸,破碎的襯衫
此處值得一張絕美cg
溫黎心中剛發出一陣土撥鼠尖叫,便看見卡修斯掀起眼皮朝她看過來。
“不是想要這個嗎過來。”
溫黎瞬間回過神來,她條件反射地想下床。
但掀開絨毯時看見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裙,又把絨毯披了回去。
不過,這條絨毯應當是為卡修斯準備的。
他身高優越,身材修長,絨毯的長度對她而言有些過于長。
溫黎艱難地披著絨毯挪下地,便感覺柔軟的毯子堆疊在腳踝處。
她每走兩步路就會不小心踩上一下,害得她重心不穩險些被絆倒,簡直寸步難行。
少女在原地低著頭和絨毯斗爭,冷不丁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很淡的嘆息。
緊接著,溫黎聽見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對方的鞋底踩過地毯,瞬息間便在她身邊站定。
她正要抬起頭,便感覺身上的絨毯被一股力道扯了一下。
溫黎下意識松開手,絨毯失去了固定,順著重力滑落在地上。
失去了遮蔽,身上破碎的衣裙完全顯露了出來,包括那些失去了衣衫遮蓋的皮膚,一瞬間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絨毯上已經凝集了屬于她的體溫,此刻猝不及防地滑落,溫黎甚至感覺身上有點冷。
她本能般想蹲下身稍微遮一遮,便感覺耳側傳來一陣氣流聲。
緊接著,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動作,一件厚重質地講究的長袍便落在她肩頭。
溫黎不自覺伸手在內側拽住長袍的領口。
她微微低下頭,看見卡修斯修長的指尖扣在黑色長袍的邊緣
。
完美得挑不出瑕疵的指節微屈,一絲不茍地將繁復的搭扣系緊。
長袍依舊是屬于卡修斯的,此刻被她披在身上,長度幾乎曳地。但衣擺寬大,不會像蠶蛹一樣裹在她小腿上。
總好過剛才作繭自縛、動彈不得。
難道
重大事件發生,系統驚訝地上線,不敢置信地開口。
溫黎心臟狂跳。
她也意識到了什么,探究的視線向下,果然在險些拖在地面上的衣擺處看見了熟悉的不死鳥圖案。
竟然真的是
是象征著暴食之神身份的,魔淵四主神的神袍
卡修斯竟然將自己的神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溫黎倏地抬起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身前的銀發神明。
卡修斯站在她身前半步的位置,是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生疏,甚至對于他而言,這已經是一個被他接納庇護的距離。
但也不夠親近,比起他們曾經“唇友誼”那樣的距離,簡直不夠看。
不過,這樣俊美的容貌近在咫尺,溫黎還是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一會。
卡修斯的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
他的眼皮很薄,始終懶怠地半低垂著,像是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也絲毫不覺得將神袍披在她身上,是什么值得別人驚掉下巴的事情。
此刻為了替她固定長袍,他向來挺拔如松柏的身體微彎,眉間的銀色碎發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