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有意打了個蝴蝶結的手依舊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攥著皮衣的領口,松松搭在她肩膀上,幫她卸去了沉重的壓力。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持中。
良久,門口的一道聲音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魔淵之主若有所思地看著澤維爾的動作,淡淡地問“你很喜歡她”
澤維爾收回手轉過臉,夸張地嗤笑了一下“這難道很難看出來”
他承認得太過干脆利落,似乎從未想過遮掩,直白熱烈得不可思議。
溫黎不由得怔了一下,緊接著便聽見魔淵之主平靜無波地說“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頓了頓,他怪異地笑了一下,但是,前提是你能夠承受我的條件。
溫黎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人用“承受”來形容“條件”。
但很快,她便明白了魔淵之主話語中的深意。
一道暗沉的光芒閃過,白發金眸的神明手中逐漸幻化出一道長鞭的形狀。
溫黎瞳孔驟縮。
那道長鞭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制成,看上去格外沉重有分量。
通體烏黑,鞭身上滿是倒刺,在火光掩映下反射著不詳的冷光。
這一鞭子下去,半條命都能被抽沒了。
看著就痛。
溫黎皺眉看向澤維爾。
黑發少年姿態松散地站在她身前,在她的角度看不清
他的神情。
魔淵之主緩慢地轉動手腕,長鞭垂落在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隨著他手腕翻轉的動作,鞭身和倒刺在地面上摩擦,發出刺耳又尖利的聲響。
“無禮,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魔淵之主唇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說,“澤維爾,你今天頂撞了我五次。”
說著,他指尖輕撫了下長鞭的手柄。
“為了讓你永遠地銘記住這個教訓,行刑十次,有異議嗎”
十次
這豈不是想要澤維爾的命
溫黎愕然抬眸,下意識伸手去抓澤維爾的衣擺。
魔淵之主或許不知道此刻他的繼承人已經換了一個人,只當他盡管頑劣偷懶,身體內卻涌動著充盈的神力。
可只有她和澤維爾本人才知道,他分明已經耗空了神力。
此刻身體正是虧空虛弱的時候。
在這種狀態下被行刑十次,澤維爾一定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
可還沒等溫黎抓住他的袖擺,澤維爾便當先一步邁出去,避開了她的動作。
黑發少年只神情平淡地掃了一眼形狀猙獰的長鞭,便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他身上的皮質外套已經被脫下,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絲質襯衫。領口處的兩粒扣子沒有系,露出一大片冷白的皮膚和清晰的鎖骨。
澤維爾低下頭,不緊不慢地解開袖口的扣子。
他將袖子捋起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三兩步定定地站在魔淵之主對面。
澤維爾的脊背挺拔,黑沉的丹鳳眼不偏不倚地直視著對面。
他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說“來吧。”
魔淵之主自始至終都看著他的動作,直到這一刻才譏誚地輕笑了一下。
“這倒是像了點樣子。”他唇角扯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但如果你以為作出這樣的姿態就能讓我放過你,那么抱歉,你大錯特錯了。”
說罷,魔淵之主抬手便落下一鞭。
他絲毫沒有留力,長鞭撕裂空氣,破空之聲呼嘯就連溫黎都覺得清晰可聞。
啪
鞭
身抽落在黑發少年胸口處,登時便將黑色襯衣刺啦一聲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