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至少那邊是安全的。
溫黎有點惆悵地抬起臉。
只不過,赫爾墨斯那邊,恐怕是瞞不下去了。
“溫黎小姐的氣息消失最后在了嫉妒之神的神宮中。”
軟塌上斜倚著一名身披酒紅色長袍的白發神明,他單手支著額角,眼眸散漫地闔攏著,像是在小憩。
眉間的金墜無聲地搖曳,赫爾墨斯緩緩睜開眼睛。
“哦”他鼻腔里逸出一道辨不清情緒的輕笑。
“又是澤維爾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語氣悠然而輕緩,聽上去并未動怒。
下首跪拜的女仆耳廓一紅,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打量這位俊美無儔的神明臉上的情緒。
魔淵中早就傳聞,色谷欠之神的聲線華麗而慵懶,像是優雅的大提琴一般,只是聽他說上幾句話都令人臉紅心跳。
果然是這樣。
燭火搖晃,在白發神明的身體上拖拽出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他的半張臉都陷落在陰影里,光影更細膩地勾勒出他立體的輪廓。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唇線上揚卻薄情,下頜線條凌厲,這是一種極具壓迫感和攻擊性的長相。
然而在那雙永遠漾著笑意的金色眼眸睜開時,侵略性又會被完美地掩在那種蠱惑人心的眼神之下。
就像是烈焰之下浮動的冰川,更令人著迷。
這樣的赫爾墨斯大人,怎么會被唯一的女人占有呢
女仆眼底閃過狂熱的癡迷。
現在溫黎小姐失去蹤跡,赫爾墨斯大人看起來也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果然,他對任何人都從未有過什么特別。
她暗暗想著,然而下一瞬便感覺身邊掠起一道氣流。
脖頸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攥緊。
她被扼著喉嚨拎起來,空氣瞬間隨著那股猛烈的力道被抽干。
女仆喉頭發出意味不明的嗬嗬聲響,掙扎著蹬地。
她驚恐地抬眸,正對上一雙笑意盡褪的金色眼眸。
“如果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可能很難保證你身上不會發生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
赫爾墨斯勾著唇角,神情看上去紳士翩翩,然而手中的力道卻和表情截然不同的很戾。
看著女仆眼白一翻在絕望和驚懼中徹底昏過去,
他才興致缺缺地松開手,轉身向外走去。
“赫爾墨斯大人,嫉妒之神的神宮中,現在并沒有溫黎小姐的蹤跡。”
一名守在門前的女仆聽見動靜,低頭恭敬地迎了上來。
“但是,在溫黎小姐失蹤的那一天,正好是嫉妒之神神宮中晚宴舉辦的日子。”
赫爾墨斯垂著眼睫,仔細而輕慢地擦拭著剛才幾乎捏斷頸骨的手指。
良久,他低低嗯了一聲,下頜微抬,示意她繼續。
女仆微一擺手,一名渾身受制被捆得嚴實實的神明便被拉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質感極佳的神袍,發絲有些凌亂,臉色泛著點憔悴,正是曾經在角落里議論過澤維爾的神明之一。
他無神的眼睛在看見赫爾墨斯的那一瞬間便亮了起來,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劇烈地掙扎起來。
“他便是曾經參與過那場晚宴的神明之一。”
女仆沒有理會他的掙扎,用公式化的語氣接著說。
“除了他以外,還找到了另外幾名神明。如果眼前的這一位不能給您想要的答案,您可以隨心處置他。”
“干得不錯。”
赫爾墨斯稍有興致地撩起眼皮,指尖在空氣中輕點一下,便接觸了禁制。
“赫爾墨斯大人”
剛一恢復自由,那名神明便毫不猶豫地屈膝,撲通一聲恭敬地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