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點證據對他而言,并不能說明什么。
甚至,就算是她一字不差地說出了愛神所有的特點,他也并不會對她的話多上半點信任,反而愈發狐疑。
她本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任何來自神國的神明。
而愛神也是個足夠精明聰穎的女神。
在不必要的時候,她向來會在臉上用神術凝結出一層朦朧的薄霧,不會隨意讓任何不想干的人知曉她的面容。
但懷中少女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赫爾墨斯最后那幾分懸浮的質疑塵埃落定,信了八成。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的野玫瑰又是在什么時候招惹到了愛神呢。
赫爾墨斯眸光微冷,薄唇笑意卻緩緩加深。
他不再追問之前的事,重新看向溫黎交給他的香薰。
骨感修長的指尖輕輕點在雕花精致的表面上,發出清脆的“叮叮”兩聲。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才故意去參與澤維爾的晚宴的,對嗎”
溫黎乖巧點頭“是的,赫爾墨斯大人。”上道了上道了。
赫爾墨斯笑意不變,指尖再一次輕擊香薰表面。
他色澤清淺的眼底漾起淡淡的寒意那么,是那位面目可憎的女神告訴你,它能夠緩解我神罰時的痛苦”
這不應該。
關于他的神罰,除了她無意間撞破知情以外,神國中知曉的只有時間之神溫德爾。
愛神不可能會在夢中對她進行這樣的誘導。
溫黎感受到赫爾墨斯眸光一點點冷卻。
那種潛藏在溫情風度之下的徹骨危險感再次緩慢地攀升。
她心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
愛神不應該知道神罰的事
“這個倒是沒有。”溫黎連忙改變了說辭。
好在她面對赫爾墨斯時從來不敢把話說死,現在即興發揮現場圓一句話倒也不算困難。
“在夢中,她說愿意幫我實現一個愿望。我就自作主張提出”
溫黎耳根有點紅,輕咳一聲不自在地說,可以讓您更喜歡我、在意我一點。
這句話她說得含混又小聲,像是生怕別人聽見聽清了一樣。
可赫爾墨斯距離她實在太近,她坐在他
的月退上,唇瓣正好貼在他耳邊。
溫熱柔軟的吐息裹挾著淡淡的馨香鉆入耳廓,像一根纖細的鉤子,悄無聲息地勾動了一下他的心臟。
竟然是這樣嗎。
赫爾墨斯眼神復雜,破天荒沒有用那些他可以隨意編造的甜蜜情話回應她。
他的沉默在少女看來,就像是沒有聽清那句她不敢清晰吐露的真心話。
她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主動將話題接下去“她提到嫉妒之神的神宮中有一面水鏡,在里面可以任意穿梭在不同的時空之中,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回到過去。”
“在那里,有著您喜歡卻已經失去的東西。”
溫黎抬起頭,那就是我想要找到的。
“如果重新擁有它們,您或許會更開心一點呢。”
說到這里,她像是想到什么,垂眸有些失神地呢喃,“如果心情愉悅幸福的話,那就感受不到痛苦了吧。”
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她自行調解,少女指著香薰解釋道“那位女神說的沒有錯,在水鏡中,我果然看見了一條鏡廊。在那些鏡子里,出現了一些您曾經的畫面。
“我發現那時候在您身邊總是擺著這種香薰,看起來您當時真的很喜歡它。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見過它,但是斗膽試一試。
溫黎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直截了當地問,所以您還喜歡它嗎或者說,您的心情有沒有稍微好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