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色的西裝顯得愈發透亮,高挺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也在某些角度反射著光點。光暈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流淌,墜入眸底融化作最動人的眸光。
珀金似乎察覺不到,每次在專注的時候,他身上陰鷙刻薄的氣息消散一空。就像是最刺人的那一層面具被揭開,露出深處的柔軟。
看上去格外斯文迷人。
“命運給了我天稟交出那朵沉默的花的名字,彌爾頓湊在眼前卻看不見最后的一朵玫瑰。
落地窗外的花園里,茂盛的白玫瑰花叢安靜地盛放著。光芒掩映,柔嫩的白色花瓣在風中小幅度地摩挲搖曳。
珀金的聲音清冽,聲線偏冷,卻又不過于低沉,在失去了犀利的語調遮掩后,那種干凈純粹的氣息蔓延出來。
就像是教室午后被風吹起的白色紗簾。
“神在別人頭上投下榮譽的光芒,無情的榮光審視著深處,數著裂罅,最終將揉碎它所推崇的玫瑰。
冷白修長的手指劃過書頁,翻動的聲響很輕,在一片靜謐之中微不可聞。
珀金話音微頓。
他看著新一頁上的字眼,薄唇動了動,沒有說話。溫黎正聽得入迷,察覺到珀金的停頓怎么了
怎么停了
快點繼續
多養耳啊
她真是沒想到,不說那些刻薄話的珀金,其實也是個隱藏的聲控福利發放者。險些錯過了寶藏。
珀金按了按眉心,視線掠過書頁上的字跡,最終定格在少女茫然的表情上。
她靠在躺椅上,甚至把軟枕抽了出來抱在懷里,坐得愜意又自在。象征著謊言之神身份的裙擺在邊緣處散開,像是一朵墨色的花瓣。
那雙漂亮的眼睛正注視著他。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珀金唇
角微抿。這種目光太灼人,他像是被燙到一般,飛速地收回視線。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日落,破敗郊區的月亮。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珀金的語調沒有多少起伏,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卻不自覺緩慢爬上他耳根。金色的碎發遮蔽著什么不為人知的情緒。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我給你,
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個傍晚看到的一朵白玫瑰的記憶。溫黎剛再次沉浸進去,便突然感受到一陣氣流。
屬于神明的感知力非常敏銳,她下意識睜開眼睛。下一秒就看見一本硬皮書當頭砸了過來。
哎溫黎連忙雙手接住,把硬皮詩集扣在懷里。
她揚起臉,有點困惑,小金金
珀金正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水,半側著臉。在溫黎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線條,還有格外清晰的臉廓。
辨不清神情。
珀金抿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轉回頭看她。就念到這。他語氣冷淡地說。
行了,就念到這。
一些過往的畫面隨著這句話而在腦海里閃回,溫黎突然有點想壞心思的逗他。“真難聽。”少女故作高傲地冷哼一聲,你念得也沒有好聽到哪里去嘛。
你念得很難聽,這本詩集我以后都不想再聽。
珀金愣了一下,隨即覺得好笑。
她比他想象中還要記仇。
其實那本詩集,現在就被他放在床頭的矮柜之中。
他不允許任何女仆觸碰那個矮柜,而唯一一個有資格觸碰它的人,也從未對它產生過什么好奇。以至于,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至今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