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和她又是什么關系,她都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這和取悅別人沒關系,純粹是她要取悅
自己。看見鏡子里的美女,她的心情也是會變好的。
少女哼著輕快的小調,在寬闊的衣帽間中靈活地穿梭,拿著一件又一件漂亮精致的長裙在落地窗前比劃。
她動靜不算小,卡修斯循著聲音走過去,經過床邊時瞥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果盤。
一沒有被動過。
再加上她此刻正在衣帽間挑選衣裙,這說明,她明天有一場約會。而且,她有80的概率對于明天的約會很看重。
卡修斯靠在門邊,面無波瀾地看著少女的背影。
她選擇了更偏向女性化的款式,對方有60的概率是男性。她選擇了更夸張前衛的設計和顏色,對方有90的概率是家世顯赫、接受程度高的年輕男性。
數據分析在卡修斯眼前自發掠過,他卻一個字都不想看。
明天要出門嗎他輕聲問。
“是啊。”溫黎已經選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妝臺前拿著一條項鏈比在鎖骨處。
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頭也不回地說,“明天要去見一見我新的匹配對象,如果合適的話,說不定我就要擁有一個新的未婚夫了。
卡修斯眼睫垂下來,沒有說話。
他一反常態的沉默似乎驚醒了少女,也將她從一種沉浸的狀態里拉回現實。
少女猛地抬起頭,從鏡子里看向他“明天你會送我去的吧”
會的。卡修斯下頜弧度不自覺緊繃成一條清晰凌厲的線條,他低聲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溫黎一下子從臭美的情緒里抽離了出來。
她抿了下唇角,用一種有些古怪的語氣問“哪怕我和別的人結了婚,也一樣嗎”
說完這句話,溫黎便死死盯著鏡子里倒映出的那道頎長的身影。
她不太好意思回頭,但又不想錯過卡修斯的反應,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觀察他。鏡中的銀發青年膚色蒼白,一雙冰藍色的眼眸比冰雪更寒涼。他不偏不倚地對上她的視線。
會的。
這答案也很正常,沒什么值得失望的。溫黎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但無論怎么樣,卡修斯都只會這樣回答她。
他只是a啊,根本沒有感情。
她是他的主人,在既定的程序里,他向她效忠天經地義。就算她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不辭辛勞地陪伴著她。
一定是腦子抽了吧,突然問這種問題干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青春傷痛文學的女主角。
好在她是那種沉浸式的性格,雖然情緒來的時候會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但好在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切念頭閃過只是一瞬間。
很快,溫黎就重新拿起另一對耳環開始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思考搭配。
但或許是因為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她沒有留意到卡修斯給予她回答時,那與程式化之間不易察覺的差異。
那普通人工智能絕不會出現的、千分之一秒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