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沒有第一秒就斬釘截鐵地拒絕。這些日子的相處,溫黎多少摸清了幾分珀金掩在拒絕和冷漠之下的柔軟。
幾乎是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笑瞇瞇地牽起唇角“我并沒有這樣想,珀金閣下。不如我們試一試
珀金斂著眉,略有些煩躁地吐出一口氣。
少女語氣輕柔,靠近時,唇風似是裹挾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莫名將他體內翻涌的燥熱和痛楚撫平了不少。
這是他第一次在發情期恢復意識。
如果不是因為那枚水晶,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珀金的視線不自覺落在身側的少女身上。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顯然過分寬大,她清晰的鎖骨在縫隙中若隱若現,看起來有幾分乖巧的柔軟。
此刻,她那雙清澈的眼眸正映著他狼狽又殘破的身影。他體內叫囂的丑惡在她眼底幾乎無處遁形。
珀金下意識想要轉過身,直到身體再次傳來一陣束縛和傷口撕裂的劇痛,他才反應過來,他早已被自己親手禁錮。
那好吧。
他自暴自棄地閉了閉眼,不忘記加上一句,如果吵鬧的話,我會讓你立刻離開。溫黎望著他輕顫的睫羽,不合時宜地想起了炸毛的貓。
母后養了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它高傲又孤僻,卻又時常控制不住地親人。但凡被人察覺它的友善,它便會立刻亮出鋒利的爪子,試圖以兇惡掩蓋柔軟。通常,母后都會溫柔地撫摸它順滑的毛發。
不出片刻,貓便徹底投降般翻過身子,露出柔軟的肚皮。珀金應該是不能摸的。
溫黎沉吟片刻,試探著以言語順毛如果吵到您,我會主動離開就當作是您照顧我這些日子來,我想要給您的一點回報。
她觀察著珀金的反應。
顯然,他依舊承受著她無法感受的痛苦,不自覺緊鎖的眉頭昭示了他的隱忍。
可他的唇角卻不再像方才那樣緊緊抿著,那不經意舒展的弧度,或許印證了她的猜測。她清了清嗓子,輕聲哼唱起來。
少女音色清甜,吐字柔和,脆生生的聲線在昏暗冰冷的地牢中回蕩,美好得格格不入。
珀金稍微有點出神。他聽過無數優雅的音樂,這卻是第一次有人單純為他歌唱。
只為了他。
這樣的認知,讓他甚至不那么反感再次來到這令人作嘔的地牢。燥熱、痛楚和瘋狂在體內橫沖直撞,與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奮力地撕扯。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受。
在她靠近他時,他的痛楚肉眼可見地減輕。可難以言喻的燥熱和瘋狂卻加倍攀升。
克制成了更加艱難的事。
珀金無法辨認痛苦是否因她而緩和,但隱約感受得到,詛咒作用在他身上的力量似乎被削弱。可水晶分明是沒用的。
在她主動交給他后,
他卻依舊飽受詛咒之痛的折磨。珀金的沉默落在溫黎眼中,顯然成了方法奏效最直觀的表露。
他看起來比方才狀態好得多,就這樣安靜地倚在布滿暗紅污漬的座椅之中。凌亂的金發遮住眉眼,看上去有些禁忌又殘忍的美感。
溫黎不敢就這樣停下來,強撐著干澀的嗓子接著唱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收聲。
珀金像是睡著了,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微微低垂著頭。碎發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溫黎看不清他的表情。
溫黎有些糾結。
理智上,她明白自己應該離開,然而她卻并不知道回去的路。她也從未想過,她竟然會有如此迫切想要回到石床的一天。
然而,除此之外,她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擔心珀金。
她能夠看見珀金身體上遍布的傷痕。那些嶄新的、依舊流著鮮血的痕跡,足以說明他的痛苦和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