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稍微緩過來了一點,有點驚訝真的
“當然。”赫爾墨斯散漫一笑,從今往后,你將是我唯一的聽眾。
他的琴聲同樣擁有著他的力量。普通的小病小痛,雖然無法根治,但他可以麻痹她的神經,令她少一些痛苦。
通常,他都是利用這些琴聲麻痹獵物,然后看著他們無知無覺地踏入陷阱,驚恐死去。
這是一種別有味道的樂趣。只是看得多了,他也會麻木。
赫爾墨斯打了個響指,琴蓋自動翻開,露出一排黑白分明的琴鍵。
只是,在靠近右手的位置,缺少了一個按鍵。
赫爾墨斯眸光微頓。
就是在那里,他被他所謂的父親,硬生生用琴蓋碾碎了指骨。
就連牢不可分的琴鍵,都在那種巨大的壓力和悲鳴中繃斷。
在世人面前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陷入癲狂,原來也會露出這樣猙獰可怖的神情。是人是鬼,有時的確分辨不清。
赫爾墨斯原本以為,他不會再親手為任何人彈奏鋼琴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
這些念頭不過一閃即逝,赫爾墨斯很快掛上一抹游刃有余的微笑。
他撩開西裝衣擺坐下,修長骨感的手指落在琴鍵上。柔和的光線灑落下來,鍍上一層朦朧而夢幻的光邊。
三角鋼琴,俊美的演奏者,一絲不茍的高定禮服。在這座奢華的古堡中,像是一場只為一個人演奏的音樂會。
清脆悅耳的琴聲流淌而出,盡管缺失了一個琴鍵,卻奇跡地沒有任何影響。赫爾墨斯自然地變了調,鋼琴
曲在原有的溫柔上,更多了一層神秘而暖昧的意味。在演奏的時候,赫爾墨斯的視線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
溫黎恍惚了一瞬。
被赫爾墨斯這樣的眼神注視著,她恍然間竟然覺得自己對他而言十分重要。但這種幻想只存在了一瞬間,便被理智澆滅了。
她沒有那么特別。
溫黎早已過了愛幻想的年紀,在娛樂圈中沉沉浮浮也早已磨平了性子,讓她變得更現實。她也曾經做過演員,知道如何表達愛意才能以假亂真。所以她更不可能沉溺。
尤其是沉溺在厲鬼的虛假溫柔之中。
溫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正常。
昨天她只感覺到頭暈了三次,但是今天剛起床還不過幾個小時,就已經發作了兩次。她不能判斷其中的原因,但是心里有一個冥冥之中格外強烈的念頭。
她必須要早點離開這里。
離開厲鬼身邊,她才能活下去。
溫黎看著三角鋼琴旁的那道高挑的身影。為了離開他,討好他是有必要的。
就算她沒辦法離開古堡,也最好讓赫爾墨斯對她更在意一點。這樣他才會愿意為她找來醫生,亦或者是送她去醫院。
溫黎沒有錯過赫爾墨斯看向那枚缺失琴鍵時,眸底一閃即逝的情緒。琴聲緩慢停下來。
溫黎莫名感覺更暈了,渾身也變得比剛醒來時更沒有力氣。
她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打起精神,半是真心,半是演戲地調動起心底那些憐惜的情緒。溫黎輕聲開口當時的你,應該很痛吧。
赫爾墨斯指尖微頓,撩起眼睫。他只是盯著她,目光帶著一種很淡的審視,沒有說話。
這個反應,應該是沒有踩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