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道,想要活下去,她就一定要多攝入一些食物和水。所以這些天,她都是逼著自己在進食。
不過,既然距離成功很近了,不下一劑猛藥,她要怎樣才能徹底達到她的目的
慢慢耗下去的確也有機會,可是她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赫爾墨斯沒有多說什么。
他十分自然地將她再一次打橫抱起,溫黎用力咬了下唇角,伸出手臂勾住赫爾墨斯的脖頸。他的動作微頓,若有所思抬眸看她。
溫黎盡可能放松身體,將臉頰也靠在赫爾墨斯肩頭。她努力用最尋常的聲音甜絲絲道“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里”
“驚喜在說出來的那一瞬間,就失去了它的價值。”赫爾墨斯懶散道,請允許我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好嗎
溫黎點點頭,開始閉目養神。
一件事情第一次或許做起來有點陌生,但是一回生兩回熟。
溫黎現在對于觸碰惡鬼、
靠在惡鬼懷中淺眠這種事情,竟然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直到一陣潺潺琴聲落入耳畔,她才從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她居然靠在惡鬼的懷中睡著了。
不是昏迷,是睡覺。她的身體固然虛弱,但是想要睡著,也必然是信任安心的。
溫黎一時無言。
她對赫爾墨斯竟然這么信任。
緊接著,溫黎身體一輕,腳底重新踩到地面上。月色朦朧,房間里沒有開燈,月白的光影如水般傾瀉。
在這間遍布著血腥和死亡味道的房間里,三角鋼琴正自發地彈奏著,琴鍵上上下下跳躍起伏。俊美高大的男人微微傾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甜心,有榮幸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月下的鋼琴反射著瑩潤的光澤。
這一刻,這仿佛并非厲鬼怨氣縈繞的古堡,眼前的身影也并非殘忍嗜血的惡鬼,而是再浪漫不過的一個男人。
溫黎伸出手,輕輕搭在赫爾墨斯掌心。
她順著他的力道旋轉,他的手攬住她的月要,她倒在他的懷中,時而后退時而前進。平日里淡淡的木質沉香在這片空間里空前地濃郁起來。
像是一張綿密的網,兜頭將她籠罩在內,無處可逃。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離開,你會選擇離開我嗎溫黎依稀聽見赫爾墨斯的聲音。她已經有些累了。
其實這場舞她并沒有用什么力氣,赫爾墨斯的手臂看似無意,實則自始至終都支撐著她的重量。
也幫助她這個根本不會跳舞的人,完成這樣一支完美的舞。溫黎喘了口氣,用力牽起唇角“不會。”
“你救了我,還替我報了仇。”少女貼近惡鬼的身體,整個人都輕飄飄依偎進他的懷里。“你對我很好,赫爾墨斯,我愿意永遠留在這里。”“陪著你。”“永遠永遠。”
赫爾墨斯喉結微動,用力扣住少女的脊背,將她圈入懷中。他笑了一下,沒什么情緒。
“哪怕,代價是死亡”“哪怕代價是死亡。”溫黎輕聲說。怎么會呢她不想死在這里,以這種莫名其妙的、像是寵物被圈養一樣的方式。
她開始感覺身體格外沉重,像是墜入深海,被一種力量拖拽著不斷下墜。
赫爾墨斯的聲音,在剛才的某一個瞬間,就像是從水面上傳來的。
有一種經歷了長跑之后耳膜鼓噪起來的不真實感。
赫爾墨斯
溫黎掙扎著吐出幾個字,然后便熬不住,被那股力量徹底拖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