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其實并不想拍照。
但“想要拍照留念”顯然是對這座露臺最好的贊揚。
她強打起精神擺了幾個ose。
好在她曾經是個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對于拍照并不陌生,五官也長得精致,幾乎不挑角度。隨著幾道清脆的攝像頭拍攝音效,幾張照片出現在相冊里。
畫面中的少女笑靨明媚,沐浴在燦爛的日光中,被一片蔥郁的綠意包圍。
看上去極其生動,如果不去看她格外慘白的臉色和唇色,以及暴露在空氣中的瘦削手臂的話。不該是這樣的。
赫爾墨斯刻意忽略了心底莫名的不悅和隱約的刺痛感,笑著刪除了這幾張照片。
鏡頭中的你有些失真了,甜心。他抬起眼,面不改色地說,不如,我來為你畫一幅畫像。
畫像溫黎稍微來了點精神,你竟然除了鋼琴,還會油畫
“我的父母希望我成為一個全才。”赫爾墨斯隨意笑了下,轉身在桌面上輕點兩下。
下一瞬,齊全的油畫用具便出現在桌面上。
“與相機不同,畫像是由畫師一筆一筆,靠自己的雙手畫出來的。其中,也自然蘊藏著更多屬于作畫人的情緒。
赫爾墨斯在畫架后坐下,抬眸輕笑,“這是一種比相片更珍貴、也更有趣的東西,不是嗎
的確,更珍貴。
溫黎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赫爾墨斯愿意為了她,而花上幾個小時去畫一幅畫。
她距離成功恐怕就更近了。
不知道是日光太溫柔,還是距離成功更進一步的認知令人懈怠。溫黎拼命地想要維持清醒,可意識還是一點一點沉下去。
陽光穿透眼瞼,留下一層淡淡的緋色。j而那層緋色也逐漸黯淡,陷入一片黑暗。
意識的最后,溫黎感受到一道視線直直落在身上。
并不迫人,也不陰冷。反而漾著一種令人很難分辨的復雜情緒。
溫黎再次醒過來的
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
房間里開了一盞夜燈,橙黃色的光線暖融,映亮了這片方寸大小的空間。溫黎看見角落軟椅上的那道身影。
黑色西裝勾勒出赫爾墨斯極其優越的身材,寬肩窄腰,兩條長腿包裹在西裝褲里,顯得格外修長具有力量感。
他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坐在那里看著她。
這畫面實際上有些詭異,但溫黎竟然破天荒地不覺得害怕。“你在那里坐了很久嗎”她清了清嗓子,這一次嗓音并不太嘶啞,她應該沒睡多久。
溫黎松了口氣。
身體沒有特別疲憊的感覺,這種程度的不適她已經習慣了,也大概能夠推測出,她應該不至于很快就支撐不住死掉。
她還有時間。
你累嗎
想吃點東西嗎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溫黎愣了一下,便見赫爾墨斯起身邁開長腿走到她身邊。他把她扶起來,垂眼看著她稍有些空白的表情,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想不想吃點什么,甜心
溫黎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用了。”她沒什么胃口。